068 饥饿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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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旭现在真的感觉头晕眼花,然后似乎大脑有些不大清醒,有了一种被人束缚的感觉。

  “游戏……?”他想说的是“我不想玩什么游戏!”但被似乎已经玩了几小时的报数游戏给折腾得脑袋瓜子不大灵光了,不仅说话的舌头有些僵直,而且所要表达的内容也开始零散无序起来。

  “看那边,孩子。”温和的声音盘旋在头顶,如同照亮大地却没有丝毫暖意的太阳。

  那边?那边是什么?难道不是桌子和窗台么?那有什么可看的?

  林旭有些不解的随着对方手指的指向望去,然而,他却不知何时处在了一个宽阔昏暗的房间里——没有窗、没有风、没有温度、没有声音……

  一切静如死寂。

  天花板上那明明十分耀眼的日光灯此刻像是被蒙了几层布似的,光线完全铺不开也透不出,它所能给予的不过是自己周围一小块的光明,而远一些的事物则被抛弃在外。

  他眯着眼,看着明显黑白界限外的一应器具,那仿佛是些什么瓶瓶罐罐的轮廓和几个书架、桌子之类的东西。

  桌子和书架在朦胧中反射着一种冷光,看上去应该是金属质地的;而那瓶瓶罐罐轮廓的中间还有一些千奇百怪的“图案”影子……是玻璃的么?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等等!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他不是应该在卧室里睡觉吗?!

  终于从茫然中转过一点儿弯的人开始提出了他的疑问。

  然后,他迅速的朝自己所在的位置一看,自己居然被绑在了一个座椅上?!

  *

  “不,这样是不对的。”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带着不快;如同一个看见自己心爱的宝宝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而发出的惋惜。

  “孩子,看我的手,看着我的手上的东西。”

  林旭不由自主的往回望去,看到了那只苍白的手指上裹着细小的链子,链子的顶端被随意的垂着,随着那苍白而修长的手指的缓慢运动而轻微的摇晃。

  这双手……形状很漂亮,纤长而有力度。林旭不由的去想。

  手指在做着各种缓慢而随意的动作,在人的眼中仿佛变幻万千的云彩和轻柔流动的泉流,它带动着缠绕在它之上的细小链子、带动着链子末端轻轻摇摆的“尾巴”进行着各种复杂而不晃眼的手势。

  手很漂亮,所以林旭被吸引了。

  手势很优美,所以林旭被迷惑了。

  行云流水的动作带着链条的滑动连接成了一片云又成了一片海,水天相接的地方是无形而清凉的风,风的尽头是迂回百折的连绵山石,山石的尽头是烟波浩渺的未知……

  舒爽与倦意让人戒备的心开始松动,他似乎是躺在了一块阴凉的沙石上,慵懒得仿佛一只在初阳下眯眼的小猫。

  “看看,那是什么?”

  不知在暖意融融的何处响起了一阵温和而慈爱的声音,也许……它来自于上帝。

  贪婪的卧在沙滩上的小猫不舍的睁开了双眼,遵从着声音的意志向着某一方位看去。

  “看到了么?”上帝的声音回响在天边。

  “嗯……”小猫回应。

  “把你看到的,告诉我。”慈爱的上帝带着一种期许的语气,仿佛希望那渺小的生物能够成为自己审视一切的眼睛。

  “有……小鸡、鱼、小鸟和几只狗……”小猫看着远处的动物,不知怎的,突然喉头一动,看着鱼和鸟、鸡的眼神中含着一种贪婪而索取的光。

  “告诉我,你饿了吗?”上帝的声音充满了怜爱。

  “有点儿……”小猫不假思索的回答,它垂涎欲滴的盯着那些动物的同时也看向了那条长相凶猛的狗,心里有点儿紧张但又想要去挑逗。

  “不,你很饿,但你害怕那几条狗吗?它或许是你的敌人,会把你撕碎。”温和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担忧,像是怕那只瘦小的猫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而被对方攻击一般。

  猫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告诉我,你的感觉。”上帝的声音温婉而轻柔。

  “我……还是觉得……饿。但我怕那几条狗。”猫毫不掩饰的说道。

  “在食物和恐惧之间,你要选择哪一方?”上帝的声音里有了惆怅和不决“你现在很饿,饿得快要晕厥过去,你需要食物,必须马上进食;但你过去后,会有生命危险。”

  “……是的……”

  “那么……你怎么选择?”

  …………

  猫没有再回答,踌躇片刻后它小心谨慎的朝着远处的鱼和禽类靠近,同时避开那几条凶恶的狗。

  它的唾液没有停止过分泌,它的心脏没有停止过平息。

  它灵巧的身躯向前奔去,抓住了鱼和鸟;但那几条恶犬也抓住了它。

  他们开始互相撕咬,狠狠的纠结在了一起。

  那一刻,它好像没有了所谓的恐惧,只有被激起的愤怒和对食物的渴望。

  *

  两个畜生的皮毛与血液横飞,以飘落或是射出的姿态点落到周围的地面,恶犬将之啃成了一副骨架,它也将恶犬抓得面目全非。

  正当打得昏天暗地的时候。

  他又回到了那间冰冷的室内,被绑在铁质的座椅上。

  与铁椅接触的地方冰得刺骨,将他从激烈的情绪里抽离出来,让他浑身发颤的确认着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千疮百孔。

  “告诉我,为什么过去?”

  眼前又是那裂开的红口和口内洁白的牙齿。

  林旭冷汗大冒,自己刚才被催眠了?!

  “你饿了,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你想要得到它们的欲望超越了你对敌人的恐惧,孩子。”裂口一张一合,比起那惊悚的外貌特征,它的声音算得上是。

  林旭看着裂口,被绑的手捏成了不规则的拳,让自己指尖的指甲刺进肉里缓解着大脑的混沌。

  “你看,‘饥饿’对一个生物体所产生的影响是超越心理的。”

  眼前的裂口在林旭强自镇定的眸中一张一合,表现得极其耐心。

  “它是一切心理或生理反射的基础,是整个生物体最原始的本质。”那个声音在头顶盘旋,温和中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意味。“正是因为这一牢不可破的坚石,促使了你悍不畏死的勇气、高于了你对不确定性死亡的恐惧……饥饿的反射等级是无法被其他‘东西’所超越的,我们将它定性为二级;那么孩子,一级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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