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还不等林旭说完，跑来的人就简洁的道：“已经送医院抢救了，河口路的第三人民医院。”
廖川和林旭跟着那人离开。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其他一些人也在往外赶，其中居然还有那个刘副队？！
林旭看了前面一下就窜没影的人，朝旁边的男人问道：“梁仲学到底出什么事了？”
“车祸。”男人边快速走着边回答。
林旭心下一振，随后皱眉——车祸怎么会把一组的人惊动了？
还不等林旭将疑惑问出，旁边的廖川就已然开口：“我刚才好像看到刘副队还有其他几个组的一些人。怎么回事？”
“上车再说！”那人很不客气的回了一句，然后把他们一把推上了一辆警用越野车。
一团紧张的哄乱下，三辆车使出市局大门。
三人坐在后座上沉闷了会儿，林旭沉不住气了，问道：“除了车祸之外有其他什么状况嘛？”
男人看了眼林旭，深色有些古怪，他靠在椅背上说道：“我们在肇事现场捡到了点东西，一件血衣、一根断掉的手指。刚才现场的人又反馈说驾驶室的驾驶座位周围有一些不明物体。”
林旭和廖川下意识的后背发凉，二人对望一眼齐声问道：“什么不明物体？”
男人：“具体的要拿去化验，但是经初步判断，应该是什么东西的皮屑。”
廖川皱眉：“你是说……驾驶室的主驾驶位置周围有一圈皮屑？……你是想说驾驶员很长时间没洗澡了并且皮肤时分干裂，还是想说他有皮肤病？”
男人看了廖川一眼：“很明显的一堆，不在人体正常代谢范围内。”
廖川“哦”了一声，大为惊奇。
“我们……是要去医院还是现场？”林旭弱弱的问：“梁仲学没事吧？”
男人：“先去现场，两个地方隔得也不远。那小子还算好，抢救算是及时。之前的意识还保持清醒，估计问题不大，但可能……下半辈子得在轮椅上度过了。”
林旭十分奇怪：“他明明是去买咖啡的……怎么……”说着，他又觉得有些愧疚，如果不是自己让他去买咖啡，那么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想到此处，林旭的神情暗淡下来，心脏开始发赌。
“买咖啡？”男人转头看着有些伤感的人疑惑，然而不过片刻又释然了：“那可能是中途有什么事情跑去处理了。肇事地点离市局并不近。”
林旭小声道：“我想……去医院看看他。”
男人：“先去现场再去医院。现在他在抢救，你去了也暂时见不到他。”
林旭奇道：“我也要去现场？”
男人：“是。刘副指定让你去。”
林旭不解：“为什么？”
男人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到那儿你就知道了。”
众人无话，在严肃而安静的车内坐着，各怀心思。
不过多时，车开进了一条不宽不窄的小街道停下。
几人下了车，跟着前面带路的警察一路前行。
绕过几栋陈年楼房来到事发地点，前面的警察扒开了围观的群众，制止着想要打开手机拍照或录屏的人；一片纷杂的叫呵声下，警戒线又往外扩了几米。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着这边涌来，一个个的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的更想要走近几步细查情况，奈何被前面警察的一个瞪眼给吓着，当下只得骂骂咧咧的往后退。
“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当林旭快要接近警戒线的时候，被一个维持秩序的警察给拦了下来。
男人从怀里掏出了警官证递给那人，然后说道：“他是刘副队要求过来进行协助的。”
那人看了警官证后将证件还给男人，对着他们敬了个礼退到一边让了路。
进了警戒线内，林旭随着两人向前走了几步，在紧张有序的氛围里，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滩还未干枯的血迹，以及血迹周围不明意义的、被人细心勾勒出来的白色线条，还有车旁立在地上，不知道做什么用的铁质编号牌。
林旭让过了一个拿着专业照相机正在给现场拍照的人，又躲过了一个拿着器具箱埋头匆匆走路的人。
他突然间感到，警戒线内的范围真小，人山人海……
“刘副队，人到了。”
男人把林旭和廖川领到一个精干的中年男人面前。
“嗯。”刘副队点了点头表情严肃的瞟了林旭一眼，然后对林旭身边的廖川道：“你去法医组那边帮忙。工具那边都有，暂时用着他们的。”
廖川：“是！”
刘副队又看向男人：“你也去忙你的。”
男人点头离开。
林旭看着刘副队那不怒自威的严肃劲儿，当下有些害怕，但他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在对方盯着自己并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压迫力的情况下，他还是故作轻松的挂着招牌式的微笑问道：“刘副队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在那辆肇事面包车内发现了一根手指和一件……血衣。”
不知怎的，林旭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刘副队在说“血衣”一词的时候声音不经意的停顿了下。
林旭心情有点儿忐忑：“我知道，车上那个人跟我说过了。”
可是他想不通，这两件东西跟他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他不该让梁仲学去买咖啡，导致人家出了车祸，他很自责也很后悔；但车里的人又不是他雇的，为什么他会在刘副队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带了些仇视的目光？难道又是祸从天上来，自己又泥足深陷到了什么旋涡里了？
想到此处，林旭有些无奈而愁苦，他突然感觉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是那根断指，你看看。”
刘副队从旁边的人手里拿来了一个透明的小型密封袋，里面装着一根断掉的人的手指。
眼角瞟向断指的瞬间，林旭下意识的害怕的闭上了眼；不过片刻后，又有些颤巍巍的睁开。
密封袋几乎贴在了他的眼前，这使得他没有看到断指的全貌，但是他看清了细节。
那是一节干瘪的、有着腐坏迹象的手指；手指的部分区域可见白骨，但绝大部分依的肌肉依旧存在——灰色中带着深褐色又有些褐红而发绿的颜色……
细看之下的林旭连忙倒退数步——他有点儿反胃。
“这是一节半腐化的风干残肢。我们是在驾驶舱的座椅底端找到它的。驾驶舱内除了它的指纹外，没有其余的指纹痕迹。”刘副队仔细的观察着林旭的表情变化。
然而林旭却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刘副队冷冷道：“林旭，这件事又跟你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