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光再次闪过,这次钱仓一与宁静停留的地方是何鸿信的房间。
此时已是凌晨四点,但是房间的灯却是开着的,房内非常明亮,何鸿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大喊,“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猛地,他从床上弹起,大汗淋漓。
见到是在自己的房间后,何鸿信松了口气,手向床头柜处的茶杯伸去。
接着他大叫一声,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将茶杯打开。
这么严重?
钱仓一有些意外,因为之前何鸿信那句‘三分钟已经到了’给钱仓一留下了非常深的映像。
这时强光再次亮起。
最后一个看来是段灵了,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已经清楚了,只是没想到,张思波真的早已经死了,如果智多星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直接死去?还是先瞒着他比较好,最好与宁静商量一下,如果她说漏嘴,那就麻烦了。
钱仓一不确定。光线逐渐变暗,最后聚集在两人头顶,除了两人所站的地方之外,周围一片黑暗。
钱仓一的猜测没有错,只是,段灵并非‘出现’在他面前,而是一直都在他面前。
“一年前……从一年前开始,一切都变了,我们五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曾经的友谊也像幻想一样只会偶尔在梦中出现。”段灵双手交叉抱胸,低着头,“我每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我都不想放弃这一段人生,重新开始。”
说到这里,段灵抬起头,“莫安,你呢?你愿意吗?你能每天清晨安心醒来面对自己今后的人生吗?你能每晚入睡前对世界道一声晚安吗?”
“我……”钱仓一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
但是他第一个字刚出口,就被段灵打断了。
“我做不到。”段灵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改变过去,改变曾经发生的事情,可是……怎么可能?谁能够做到?人类肯定不行,于是……我找到了那本《月神的葬礼》,我再次翻开它,这一次,我发现了隐藏在书中的秘密。”
“你相信了?”钱仓一问了一句。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段灵双手开始颤抖,“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会去尝试,我想改变。”
“于是你找到了月神祭坛,你向月神许愿了对吗?”钱仓一追问道。
“嗯。”段灵小声应了一声。
“可是我们并没有回到过去……曾经也没有改变,反而还被困在了这里!”钱仓一质问段灵。
从莫安的角度来分析,他肯定不会同意段灵的做法,只不过,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莫安未必还能坚持曾经的想法,人总会变。
不过,此时的五人组似乎没有经历‘那件事’,因为张思波还活着。
“呵呵。”段灵轻笑了一声,仿佛在嘲笑钱仓一的想法,“我们当然没有回到过去,我许的愿望根本不是这个,莫安,你猜猜是什么?”
这一瞬间,钱仓一想到了《何方》开头燕若萱与莫安在争吵的情形。
看来应该是这个了,即使回到过去,五人还是会成长,高考完之后还是会分开,只要时间的车轮还在转动,那么这一点就不会改变,除非……
钱仓一在心中谈了口气。
“我知道了,你向月神许愿,你想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连时间都不能分离我们……”钱仓一平缓的将这句话说出来,他观察着段灵的反应。
“嗯。”段灵肯定的点了一下头,头部动作幅度很大。
而此时,处于‘第一人称’状态的宁静被惊呆了。
如果说段灵去找月神许愿是作死,那么让五人永远待在一起简直是将作死进行到底的行为,我真是无法理解,难道他们的父母都是疯子吗?哦……我忘了,段灵的父母的确不正常……
宁静心想。
这时,唯一照耀两人的光亮也消失了,黑暗成为了唯一的主宰。
“你错了,错得很彻底。”钱仓一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为什么?”段灵声音中充满疑惑。
“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钱仓一的声音越来越远。
……
同一时间,智多星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阳光照射在身上异常温暖,智多星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叫,他舔了舔舌头,发现嘴唇非常干燥,“过了几天了?我还没死吗?”
周围的头颅全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已经睡了一天多了。”当初与钱仓一四人谈判的头颅躺在地上说。
智多星转过头,“哦”了一声,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他从地上爬起,走了两步差点摔倒,不过还是稳住了身子。
“你当初不肯告诉我们如何破解月影诅咒,就是因为有这家伙在你下面吧?”智多星走到被拔出的血棍旁,用脚踢了踢对他怒目而视的男子头颅。
“嘿嘿,我还是杀了你们一个人。”男子头颅一脸贱笑。
“萧天。”智多星小声念了已经死去的人的名字,此时这名队友的头颅正被放在那具无头尸体的脖子上。
“哈哈,怕了吧!”男子头颅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
智多星冷笑了一声,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如果将你们拔下来会怎么样?”
这时,男子头颅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脸上。
不过,这并没有改变智多星的想法,他站起来,左脚踩着血棍,右手抓着这名男子的头发,然后用力向外拔。
“啊啊啊!不要啊!臭女人,你快叫他住手,住手啊!我知道怎么破解月影诅咒,快停手!”男子头颅拼命喊叫,周围的头颅传来一阵嬉笑,似乎乐见其成。
智多星用尽了全力,然而只拔出了一半,“抱歉,我没吃饱,所以,请容许我再来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智多星右手还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脸上甚至还有不好意思的神情。
这一次,智多星终于将男子头颅拔了出来。
被拔出来后,男子头颅的表情也僵硬了,好像早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