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气说道,“目前还不能确定,我必须亲自检查,才能得出判断。”张强抢话道,“小叶,这怎么不是降头,明明就是嘛,否则活人身上怎么可能长钉子?”
我摇摇头没说话,用眼神示意杜华,让他把缠在侄女身上的绷带解开。杜华有些为难,我问他怎么了?
杜华差点急哭了,告诉我她侄女身上每天都会长出一根钉子,已经过去十几天了,搞得跟个蜂窝煤一样,拆了绷带很吓人。
我让他尽管照做,杜华咬牙同意了,拆开一层层的纱布,他侄女穿的很单薄,身上只剩两件内衣。杜玉娇刚满20岁,正是青春年华最好的季节,皮肤白皙通透,身材也好,张强忍不住垫脚偷看,我狠瞪他一眼,他才悻悻地缩回目光。
直到杜华将所有绷带都解开,我感觉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她的膊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窟窿,几乎被扎成了筛子。从手肘部位开始,我的视线每往上移动两寸,都找出一个圆形的窟窿眼。
有的伤口已经结疤,可靠近肩膀那两个血洞却跟新鲜,明显是最近才冒出来的。
杜华很不忍心看见侄女的凄惨相貌,他移开视线,死死抓着我的手,就差给我跪下了,“小叶,老哥我不是人,我不该用那种方法逼你还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记仇啊,求求你,只要能治好我侄女什么都成!”
我抽回手道,“老杜你先别急,饭要一口一口吃,我总得……”
一句话还没讲完,床上的杜玉娇突然扭动了一下身子,长睫毛微微攒动,已经虚弱得无法再睁开眼睛,她嘴里的呻、吟轻得好像猫叫,很不自然地扭动身子,露出痛苦的挣扎状,可病痛的折磨早就消耗掉了她的体力,她根本叫不出来。
“又来了,又来了……怎么办啊大师!”杜华跺脚干着急,又是害怕又是痛哭。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玉娇扭动身体的频率加快了不少,我把目光死死定格在她身上,果然瞧见她锁骨位置的皮肤凸起了一个小圆点,好像钉子的小尖头,一点一点往上走,把她锁骨上的皮肤顶得鼓起来。
我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杜玉娇锁骨上的皮肤已经被扎破了,露出一个黑色的“小圆点”,慢慢裸、露在皮层之外,圆点在不断放大,轻轻移动着凸出,越来越明显,果然是一枚钉子!
“帮我按住她!”我对张强厉喝一声,立刻上手抓住了钉子,同时手上猛一发力,将正在慢慢探出头的铁钉强行拔出。
“噗嗤!”
杜玉娇被顶开的皮肤萎缩下去,拔出萝卜带出血,一股脓血喷出来差点溅射在我脸上,我往回躲时杜玉娇忽然睁眼了,声音虚弱地喊了一声,“疼,求求你杀了我吧……”。
说后她双眼皮慢慢合上,再度陷入昏睡。
“你干什么,她又多疼你不知道吗?”杜华脸都扭曲了,一把推开我大吼道。
我冷冷说,“与其让钉子慢慢钻出身体,还不如让我尽早拔出,疼也只会疼那么一瞬间,总好过慢慢折腾。”
杜华不说话了,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蹲下去死死揪着头发,“对不起,我不该发脾气的,你说的没错,我……”
“好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换了是谁都受不了亲人这样。”我没有责备他什么。
再次将目光转移在杜玉娇身上,我感到很棘手,她的身体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就算现在解开了降头,也得花费大量时间才能恢复。
比起身上的痛苦,这密密麻麻的伤痕给她造成的精神创伤也是不可逆的,女孩天*美,谁能受得了这个?
张强轻轻拉了我一下,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怎么样,你能不能看出是什么问题?”
我摇了摇头,带着从杜玉娇身上取下的钉子离开,杜华盖好被子赶紧追出来,“我侄女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啊!”
我说,“别急,我现在不能确定,这根钉子我要带回去好好研究,下午再给你回话。”
“好吧,你得尽快啊……”杜华点点头,十分痛苦地说道,“每隔24小时,我侄女的病都会发作一次,我现在都不敢看时间了,就跟刑堂上等着被砍头的犯人一样。”
刚从二楼下来,我们又在大厅看见了那个长腿贵妇,她把头转向我们,露出不悦的表情看我们,“怎么样杜华,你请回来的法师能治病吗?”
张强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白生生的大腿上去了,讪笑道,“哪有这么简单,我们暂时还没找准病根……”
她扬了扬下巴,“治不好病就滚,别赖在我家骗吃骗喝的!”
“你……”张强被呛得胸口难受,差点没骂娘,我赶紧拽了拽他袖子,示意张强别跟病人家属计较,杜华看不过去,冷着脸说道,“大嫂你说话能别这么难听吗,这是我请来的客人。”
贵妇躺在沙发上,环抱双手,一脸的盛气凌人,“什么客人?我看就是江湖骗子,你居然会迷信这种人,找这两个骗子你花了多少钱,我事先声明,我可没钱帮你付。”
杜华脸皮一抖,咬牙说你放心,娇娇是我亲侄女,给她看病的钱我还是掏得起的!
张强骂骂咧咧的出门,想不到这女人是个蛇蝎心肠,就算是继母,也不该怎么过分吧。
我对杜太太也很反胃,话里话外充斥着对于亲情的冷漠,好像自认为高人一等。
离开杜家别墅,我打车去找张麻子。
我敲开门进去,张麻子正躺在院里晒太阳,见我来了他也不热心,懒懒散散地说道,“今天做什么吃的孝敬我?”
在张麻子家学艺的这段时间,我又是打杂又是洗衣做饭,简直被他当成了牲口使唤,今天我心情不太爽,没接茬。
他乐了,说怎么的,你小子脾气见涨啊,看见我居然不问好?
我把手上的钉子递给他,“你先帮我看看这个。”
铁钉锈迹斑斑,沾满了杜玉娇的血丝,已经干涸结疤,张麻子满脸的褶子老肉皱成一堆,问我从哪里弄来的?
得知经过,张麻子冷笑道,“你本事挺大啊,连个经咒都不会念,已经学人家法师接活了,能耐这么大你还找我干嘛?”
他表示自己要拿两千,才肯帮我解决问题,我没多考虑,立刻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