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日,
一位驾校教练忧郁地蹲在凛冽的寒风中抽着烟,脚边满地尽带残烟蒂。
他历经岁月的脸庞上勾勒出无尽的沧桑,浑浊的眼珠遥望远方。
他浑厚的嗓音穿越历史的长河,以空鸣而深沉的语调缓缓道来:“我,见证过无数教练车的新购与报废……也目睹过无数马路杀手的诞生与灭绝……三十年来,我曾认为不分油门和刹车的女司机是驾驶界最可怕的存在。直到你们出现在这里,才打破了这一观点。”
坐在教练旁的郝强轻拍着他的背:“教练,我不就是撞坏了几个倒杆教学用的红外线吗?不必如此悲伤。”
教练侧过头,双目凝重地看着他,声音几近颤抖:“几个?2个杆可以说是几个,9个杆也可以说是几个。只不过你恰好取了上限。”
郝强用诚恳而坚毅的眼神回望着他:“教练你要挺住,要坚持。你要知道,把我教出道儿,你就解脱了。”
教练:“我死了也算解脱。”
郝强东张西望:“我们这儿除了红外线,还有以前的老式倒杆可以给我练习吗?”
教练左手揉着太阳穴,右手指向一旁:“那边,倒是还有一副……”
“哐当,吱~~~~~~~”教练所指的方向,一辆学员车把杆子给撞倒,然后一个倒车压过去,再一脚油门加速碾回来……杆子的下场嘛,就只能打马赛克处理了。
车上下来一个连连说抱歉的宅男,以及在他身旁不知是在嚎哭还是在咆哮的另一名教练。
郝强面露尴尬,眼皮直跳,唯唯诺诺地回头问自己的教练:“那个......我们还有吗?”
教练站起身,背对着郝强。他呆在那儿,头靠着车顶,向郝强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最后一幅杆了——你们走吧。”
郝强试图解释:“教练,你......”
教练为自己缓缓地又点着一支烟:“你们这样的学员,我们学校只在10年前遇到过一个。他撞坏我们车子无数——但也耿直地照价赔偿了无数,几乎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耗时8年,他总算拿到了驾照,也不负10位教官因公伤提前病退的辛劳困苦。他结训的时候,我们老板都哭了。”
郝强:“被这位学员坚持8年的耐心所感动。”
教练:“为总算送走了一个瘟神喜极而泣。”
郝强不大相信:“有您说的这么夸张吗?”
教练指着门口保安室旁的一块立牌:“从此我们老板就立下那块牌子——姓高名峰者不得入内。你说呢?”
郝强大惊:“高峰?那可是我师哥!”
教练:“哈?”
郝强继续说道:“我还是他创办的社团社长。”
教练:“哈?”
郝强:“而且他读本科的时候,和我们是一个宿舍。”
教练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文字来描述。
........
一个小时后,
郝强与纳兰悻悻而归,回到了311宿舍。
打开门,却见宿舍里来了俩不速之客——魏源正坐在李行远的背后对着他指指点点;李行远按魏源的吩咐正愁眉苦脸地对着电脑敲打着键盘;高峰则搭着阳光的肩膀开心地唠着嗑。
郝强一脸的不高兴,指着高峰:“你丫还真把松园C311当家啦?一天到晚往这儿跑。”
高峰瞥了一眼与他同来的魏源:“魏源不是三天两头过来吗,你咋不说他?”
郝强:“他是金主爸爸,你是恶魔渣渣,怎能一概而论。”
魏源竖起大拇指:“有见地。”
李行远扭头忽见纳兰回来了,哭哭啼啼扑向他:“纳兰,你总算回来了。呜呜呜呜呜~~”
纳兰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阳光:“远儿咋了?”
阳光:“九千岁来我们这儿临幸你,结果发现你不在,就逮住远儿给他做案子,忙活一整天了。”
魏源问:“听阳光说你俩学驾照去了?”
郝强把高峰从自己的椅子上赶了下去,一屁股稳稳地瘫在上面,摆摆手:“别提了,一言难尽。”
阳光:“咋啦?”
纳兰很无奈:“我们被人撵出来了。”
高峰听了此话,怒从中来,拍案而起:“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交了钱的学员给撵出来!哪家驾校?师哥我去给你们讨回公道。”
郝强and纳兰:“秋名山驾校!”
高峰努力地回忆着:“这名字好耳熟……”
魏源:“不就是被你祸害多年,你取证时高挂‘八年抗战终获胜利‘横幅那家吗。”
高峰:“他们因为我的缘故,迁怒于你们了?”
郝强:“与你无关,我们也就是撞坏了他们几台设备几辆车而已。”
纳兰:“与你有关,他们说我们车技差是因为与你同宿舍的基因遗传。”
高峰:“那你们真不能在那儿继续学了?”
郝强指着阳光和李行远:“他俩以后也不行。”
高峰挺惊讶:“为啥?”
魏源作沉思状:“我记得那驾照不是立了块牌子,好像是——高峰与狗不得入内。是不是……”
郝强哭笑不得:“差不多吧。现在那块牌子上写的内容已经改了。
……
话说,在秋名山驾照正大门醒目位置,一块金字黑底镶金边的竖匾迎风而立,上书:松园C座311绝对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