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我,华尔,谢谢你”华尔操着极其生涩的中文向冯儒彬表达着心中的感激。
“原本我以为,我会被我们的黑心政府打走,然后被钟声圈进,是你,户口,救我。的水之恩,勇敢相抱!”华尔继续着自己蹩脚的中文。
“噗”
冯儒彬、温常勇两人忍俊不禁。
“是抓走,终身圈禁和虎口救你!”华尔的汉语教习耐心的更正道:“还有,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能看得出,这些话是冯儒彬请来的汉语教习教授的。
这汉语教习,得加赏钱!
冯儒彬向华尔的汉语教习投出欣慰的目光。
由于华尔的汉语实在是太……让人意想不到,接下来冯儒彬便让汉语教习翻译,借此来提高交流效率。
“冯大人,你知道的,和我一样的美国人还有很多,他们都会使用各种火器,我想把他们都召集过来,这样短时间内就能形成战斗力!”华尔一脸坦率的望着冯儒彬。
“洋人队伍?”冯儒彬哂笑,自己若是组建这样一支队伍岂不是引狼入室?
固然,冯儒彬相信华尔口中的那些美国人每个都是刀头舔血过来的,而且能熟练的使用各种先进火器,战斗素养方面也远远超过自己现在手里刚从码头工人转业来的松江团练。
可是有一点,无论怎么说,他们都是美国人,冯儒彬不敢保证他们在危难之际的忠诚度,更对他们对自己和他们的国家之间做选择题时能偏向自己而心怀疑虑。
无论何时,必须牢牢握住军队的绝对指挥权,这是冯儒彬的立军之本。
战斗力逆天的军队,如果不能完全听命于自己,那将是灾难性的!
就算是华尔,冯儒彬也没有对其完全放心。只是给了他一个松江府团练总教习的职务,而且让温常勇于他形影不离。
在冯儒彬心中,现在这支团练只有交给温常勇他才放心,其他人……
冯儒彬相信,凭借温常勇的悟性,短则半年,长则一两年,治军方面一定能小有成就!
冯儒彬也考虑过自己忠实的狗腿子——王大柱。
王大柱其实也不错,与温常勇相比,王大柱更能得到军士们的信赖。
只是现在要是让王大柱独领一军,冯儒彬担心他会……起飞
现在还不是时候,王大柱,还需要多加磨炼。
因此冯儒彬给他安排了个哨长的职务。虽说是自己擅自做主的内设之职,可好歹手底下有个百十号人,也算是不小的权利。
“不不,不行!美国人我只信任你!”冯儒彬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虽然华尔的请求被冯儒彬拒绝,可华尔还是向冯儒彬报以微笑。
受人信任的感觉有谁不喜欢呢?
“那好吧,我会尽力帮助大人训练他们,他们都是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的百姓,想要他们成为具有战斗力的勇士,还需要不少的时间!”华尔耸了耸肩,向冯儒彬做着说明。
“哦,华尔将军,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训练出一支出色的军队!”冯儒彬满眼自信的盯着华尔道。
“对了,我的二弟,温常勇,也很喜欢西方的军事武器,我让他做你的副手,你可以多教教他,通过他与下面士兵交流能方便的多!”冯儒彬饱含深意的瞥了一眼在一旁的温常勇,回神对华尔道。
“我!”温常勇叹气。
“对那些洋玩意儿感兴趣?”温常勇的嘴角抽搐着。
自己作为自小受到的武学教育就是练气和强筋骨,洋人那些洋枪洋炮怕是邪技淫巧吧……
虽说之前冯儒彬苦口婆心的跟他讲不要轻视洋人手中的怪东西,要相信“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要敬畏科学”之类的云里雾里的话,但很显然超出温常勇的理解能力。
倒是林文忠公“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理温常勇或多或少也是知晓一点,心中认可几分!
而且既然冯儒彬坚持让他向洋鬼子华尔求学,自己也不能拗着,便只能耐着性子跟在华尔屁股后面“下问”,虽然不时因羞耻之感而掩面绯红,但渐渐的温常勇也对洋人的一套阵法和军制有了几分认同。
由于汉弗莱.马沙利答应的四百支线膛枪需要一个月才交货。掐算着日子,至少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冯儒彬才能“签收”,因此这段时间华尔便让松江府团练人手一只长棍练瞄准和阵法。
对于自己母国造的线膛枪,华尔再熟悉不过了。前些年他在美国军队服役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款枪。对于枪的优劣特性自是比冯儒彬强一大截。因此在训练士兵的时候华尔也根据武器装备做出适当的调整。
华尔首先要做的就是明确纪律。
刀头舔血的华尔去过很多的地方,也遇到过不少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兵痞子。其中也不乏参加过对清作战的英国佬。
按照他们的描述,临战之时清军秩序极其混乱。不仅武器方面良莠不齐,五花八门,更重要的是完全没有战术纪律!
有枪声一响,抱头鼠窜的;有手抬鸟枪朝天乱放的;有守着炮台战战栗栗,龟缩一角的……
总之,在那些兵痞子的口中,清军就像是一群漫山遍野乱跑的……猪
因此华尔要练军,就必须从“令行禁止”开始!
由于散漫惯了,刚开始兵士们很不适应,有不少人埋怨着“活受罪”,还有不少人认为这是洋鬼子在借机整蛊自己,总之军中哀叹声俯拾即是。
期间也偶尔有几个吃不住苦的逃兵,冯儒彬也都很大方的放走。
毕竟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就算自己强留这些逃兵在军中,等到枪炮一响,他们还是要做逃兵,倒不如早些放他们走,既随了他们的心愿,也能够起到提升整体战斗力的作用。
毕竟在战场上,逃兵的出现对士气的打击是仅次于主将被杀的!
当然更多的人还是留了下来。一方面是怀着对小刀会暴匪的恨,另一方面,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充满诱惑的饷银。
当然,除了兜里鼓囊囊,嘴上冯儒彬也没有亏待他们。
“兄弟们,开饭了!今儿吃肉!”冯儒彬用手遮住初春的午阳,朝训练场的士兵喊道。
“什么?吃肉?!!!”
几个士兵听到有肉吃,不禁相互间小声喃喃起来。
“你们几个,今天中午不许吃饭!”华尔大踏步的走近,不容置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