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下官求您了,您就放过我吧!”冯儒彬一脸苦寒的望向奕譞。
毕竟人猪殊途,未来两人分道扬镳是早晚的事情,冯儒彬可不想在日后背上个不顾义气的骂名,因此他绝对不会与奕譞结义的。
就算你能得到我的人,你也绝得不到我的心!
“兄长何出此言?”奕譞一脸人畜无害的反望冯儒彬。
“我……”冯儒彬苦笑。
自己总不能说,自己早晚要推翻他们爱新觉罗家的狗屁大清朝,当兄弟的就要义不容辞的助他一臂之力的话来吧……
冯儒彬心下真的很郁闷,在冯儒彬世界观里,满清贵族的公子哥们尤其是爱新觉罗的螨清皇族们,除了极少数如奕那般机智敏锐,绝大部分的不都是天天“大烟美酒逛窑子,放鹰斗鸟听大戏?”的吗?
怎么眼前这货竟对自己如此……有兴趣?
现在的自己很像青楼那些失足少女吗?还是,自己长得超像街口那无人看管的……大白菜?
“怎么,难道你就这么不愿意与爱新觉罗家族攀上关系?难道你还有学那洪匪存有日后造反的心不成?”奕譞气鼓鼓道。
冯儒彬看得出奕譞这次时真的动气了——肥嘟嘟的小脸上都气出一层亮晶晶的油脂。
“不是,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冯儒彬否认三连。
虽是如此,冯儒彬还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深藏在内心之中的想法竟被眼前这位十四岁的半大娃娃赌气似的说破。
想到这里,冯儒彬的面孔扭的愈加厉害了,他很清楚,要不是自己英俊潇洒早就被人发觉了。
“少爷,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打傻了?”王大柱傻呵呵的关切道。
“唉,这样的奴才,就该拉出去枪毙……”冯儒彬叹气。
“既然不是,那从今往后咱俩就以兄弟相待”奕譞叉腰道。
“把造不造反与是否结拜硬套在一起是不是有些……僵硬?”冯儒彬满头黑线。
若依照真是这么强大的逻辑的话,冯儒彬看了一眼脑子快要长死的奕譞,心道:“有这样一个兄弟,日后办事岂不是更加有恃无恐?”
电光石火间
“只是”冯儒彬面露难色道:“王爷可知兄弟之约?”
“那是自然”奕譞一脸认真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既然如此”冯儒彬脸色逐渐好看起来,顿了顿道:“下官马上就要南下松江府,那可是虎狼环伺之地,王爷若真心想与下官称兄道弟,就得……”
冯儒彬知道此次南下松江府定然有一番惊心动魄在等待自己,个中危险别说自己,单看自己老爹哭爹喊娘跳厕所的劲头就知道有多凶险。就算奕譞再怎么“八戒”,其中厉害也是应该知道的。
若是奕譞肯跟自己南下办团练,有了醇郡王这个“王”字招牌,南下团练之路就会省下不少麻烦;若奕譞不肯,那自己就趁势给他扣上个违反兄弟之盟的帽子,借此打消他与自己结拜的念头。
“本王这就去向皇兄请旨!”奕譞犹豫片刻,迈开肥嘟嘟的小腿径往皇宫而去。
望着蠕动远去的奕譞,冯儒彬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如此看来,醇亲王奕譞还真是一头存世稀少的……小香猪?”
冯府……………………………………
吃力的迈进家门,冯儒彬看见在堂前笑脸盈盈的死鬼老爹。
“士轩啊,你回来啦?”冯鹤彰显然已经把跳厕所自杀的事情抛在脑后了,一脸春光道。
“差点回不来了”冯儒彬瞥了一眼冯鹤彰,没好气道:“爹,你明知道儿子不想……”
“士轩!”冯鹤彰一扫老年痴傻之相,语重心长道:“难道为父看不出你不愿与他纨绔醇郡王结拜吗?”
冯儒彬一愣,与冯鹤彰对视良久,缓缓道:“难道爹是想……”
“对!”冯鹤彰如释重负道:“儿啊,自一年前你在贡院门前磕到,爹就知道你已经开窍了,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胸无大志外闷内骚的痴傻之人了。虽然你爹我不确定贡院门口的石头是不是被哪个道行高深的法师开过光,可是你爹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但是一个好汉三个帮,虽然醇郡王素来做事不甚可靠没有章法,但是他的身份却能成为你南下团练的护身符。”
“爹”冯儒彬似乎对自己的老爹有了些别样的印象。
“儿啊,你要知道,洪匪固然凶猛,可是真正的敌人永远在内部。虽然醇郡王百无一用,但单单郡王身份就可以帮你挡下很多的明枪暗箭。因此为父让你与醇郡王结拜,也是想借兄弟之谊让王爷能够随你南下!”冯鹤彰嘿嘿一笑,面露得意之色。
“爹”冯儒彬忽然有一种凛冽之感。如此的话,自己潜藏在心里的野心会不会也被……
“你出生的时候我就找算命先生算过,我儿可是督抚命嘞,肯定不会折在那些逆匪手上,你爹我还等着在家数银子呢!”冯鹤彰一脸笃定道。
“果然老爹还是老爹,官迷财迷的属性一辈子也不会变!”冯儒彬长舒一口气,毕竟自己内心如此危险的想法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冯鹤彰的官迷财迷心思于他于自己而言都算得上是好事。
“老爷,少爷”安德海懂事的将茶先后端给冯鹤彰、冯儒彬,道:“少爷,小安子也要跟随少爷南下,办团练,打逆匪!”
“你也要跟我南下?”冯儒彬一脸好笑道:“安小兄弟,你可知道洪匪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匪,你一个小孩子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冯儒彬这话倒真不是危言耸听,他此次南下前途未卜,安德海跟去不仅不会帮到他什么忙还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此外安德海在冯府这几个月,别说自己老爹在内的府中老人都夸赞他懂事,就连表妹林颖儿都把他当做弟弟来疼爱。把这样听话明事理的孩子送到虎狼之地,冯儒彬是绝对不忍心的。
“可是……”安德海攥紧小拳头,面露不甘之色。
“还有啊,别整天小安子长小安子短的,你可知这是宫里的太监的……”冯儒彬言至于此,登时语噎,死死的盯着安德海,惊愕的嘟囔着:“小安子?对啊,你是小安子!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