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阴森森的地下墓室,在墓园前是一片红色的花地,有从地底深处吹来的风在近地表徘徊,鹿宗平蹲下来轻轻抚弄花簇,指头上沾满细细的花粉,有沉郁的香气,这使得他充满决心。
鹿宗平:-_-
白羊带领鹿宗平继续前行,这片遗迹遍布机关,就像几乎每一个游戏都会有陷阱一样,遗迹里的机关也是需要一定的方法策略才能通过的……鹿宗平不懂这些,他就是个小屁孩。
白羊转身,蹲伏下来好平视着鹿宗平,她身上有干净的香气,像是新剥下来的湿润柑树皮,鹿宗平只觉得好闻。
“孩子,欢迎来到你的新家,让我指导你如何在这里通行,请务必注意观察。”她去一片踏板机关处激活了一些机括,如此一来,大门就打开了,还算轻松,“遗迹里到处都是谜题,古人们把谜题和开门结合在一块儿,只有解开谜题才能进入下一个房间,你需要尽快适应呀。”
鹿宗平点点头表示明白。
下一个房间明亮又湿润,顺着管道淌过来的水流发出低低的潺潺声,砖石的墙壁上遍布着爬山虎,叶片交叠珊珊可爱。
房间的尽头的过道门被地刺机关关闭,白羊指示着鹿宗平去墙上激活几个闸刀,如此一来,地刺收回,房间的道路打通。白羊对自己的教导颇为满意,对待孩子就是要有这样的耐心的。
尤其是这样可爱的小孩,简直像是宝钻一样的,他的眼睛里氤氲着清澈的海。
白羊略感惆怅,但鼓起笑脸对鹿宗平轻声说:“做得好,我为你感到骄傲,孩子,我们继续前进吧。”
下一个房间里有一只丑丑的布偶,看起来像一只拟人的大怪鸟,鹿宗平还需要略略抬头才能看清它的全貌呢。
白羊温声说:“孩子,因为你是人类,所以在地下世界,有可能被怪物攻击,然后你会进入战斗状态,不过不用担心呀,你只要友善地和它们交谈,拖延时间,我会出面结束战斗的,来,你和这个布偶试一试。”
鹿宗平迟疑着,主要是他不会说这里的话,怎么友善交谈呢?
走到布偶面前,果然是进入战斗状态了,布偶它一动不动,原来它也不会说话:很可能是因为布偶是死物的原因吧,没有生命的东西,不会攻击,当然也不会说话。
鹿宗平保持着沉默,就像布偶保持着沉默,这么近的距离看的话,这个布偶真的是很简陋,针脚粗疏,里面脏脏的棉花絮都鼓了出来。鹿宗平上前轻轻拥抱布偶。
白羊托莉尔露出欣慰开心的笑容,“哦,孩子呀,你真是太善良了,你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的,我绝对会保护你的。”
鹿宗平点点头表示信任,他赢得了战斗的胜利,获得了0金钱和0XP!
托莉尔带着这个天降的孩子继续前往下一个房间,她走在前头,厚实柔软的白色脚掌步调平缓,但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留下的脚印也似乎是柔软的,这是一头浑身都满载着温柔的怪物。
前方有一个人工池,桥面上布满尖刺机关,白羊让鹿宗平牵着她的手,在机关上按照特有的顺序前行就会很安全,鹿宗平有些困倦了,这是他来到世上的第一天,他有些想要睡眠了。
他眯着眼睛,白羊托莉尔带着他进入下一个房间,这房间和谜题有些过于的多了,鹿宗平为此感到困惑。
虽然他是个生而知之的神圣,但依旧需要岁月赋予智慧,鹿宗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来,他只是在旅途上罢了。有的人天生就在旅途上,他自娘胎开始就在旅行。家的缺失,让鹿宗平没有什么牵挂,他喜欢风景,于是他去追寻风景。
托莉尔带鹿宗平来到一个长廊,她突然说,“孩子,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情,别怪我,我想要你独自前往房间的尽头,孩子,真的很抱歉。”说完,她忽然就一阵风似的离开。
鹿宗平愣了一会儿,他不明白托莉尔的用意,他能察觉到白羊就躲在走廊尽头的门柱后……又是一个捉迷藏游戏?他慢慢走到托莉尔的藏身处前,白羊从柱子后转出来。
“孩子,十分抱歉,我是为了看看你的独立性,因为我马上要稍稍离开一小会儿了,你独自一人探索遗迹实在太危险,我需要你在这里停留一会儿,这样,我把手机给你,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乖乖的,好吗孩子?”
鹿宗平点点头,接过手机,这是一个老式翻盖手机,很经典。
托莉尔走了,鹿宗平坐在原地摆弄着手机,实不相瞒,他有些饥饿了。电话里通讯录只有托莉尔的号码,鹿宗平随便拨号,乱码一样的数字当然是不成的,试了三次,他成功打通了一个座机号。
电话那头有人接起来,“喂?谁啊?”
鹿宗平当然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有些想流泪,于是他真的流泪了,泪珠子噼噼啪啪顺着脸颊落在他鲜花织就的衣裳表面,就像是晨露不断洒下,滴在地面上,砖石缝隙里的花草萌芽。
他平稳地呼吸着,没有抽噎,怕被听出来,那显得鹿宗平是个懦弱的小屁孩。地下世界的信号不好,电流声吱吱的,掩盖了泪水破碎的声音。
鹿宗平把电话挂断。
他有些生气,决定不理会托莉尔的劝告,他要继续前行了,走进下一个房间,托莉尔打电话来,温声劝他待在原地,哄孩子的语气在这时候不好用了。
鹿宗平继续往前走,有一只蛙吉特蹦跳着接近,他不想理会,可被强制拉入了战斗状态。
蛙吉特有一身光滑的皮子,是个大眼萌,看着不吓人的。鹿宗平觉得它挺可爱。蛙吉特朝他蹦跳着,发起冲撞攻击,撞在他九色的灵魂上,弹了回去,摔得四仰八叉。鹿宗平脱离了战斗状态,上前用手指头挠蛙吉特的肚皮,它脸蛋通红,翻个身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