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士·坚只看到眼前一个巨大的拳印子飞过来,然后共享视野就暗淡下来。
啥子?
发生了啥子?
他急忙互换首席工程师绿皮大技霸:龅牙奇迹,嘱咐他把地面情况转接到中控台来。
佝偻的老兽人是这艘战舰上唯一没有被转化为丧心奴的绿皮,因为生怕对他那天才的科技本能造成损伤,他对科学混沌的掌握能力被评价为不可估量。
“不必了,人类,你只要把脑袋伸出舷窗就能看到。”
占士·坚不情愿地把自己的尊臀从砖石椅子上挪开,小跑着来到舷窗,透过三片脏兮兮的废玻璃朝外看去,那青绿的星球地表有一个硕大的红点,而且还在不断扩大。
【法天象地·二级】
效果:在一级的基础上,将增大倍率提高为一万倍,沟通星灵,身魂通天,永固不坏
这是苏湘离把自己所在星球的所有巨型生物屠戮吞噬后,闲极无聊后深入星核,吸收了一枚奇异水晶后解锁的进阶特长。
她本人升高一米七四,法天象地后,是一万七千四百九十八米,比两个珠穆朗玛峰叠起来略矮些,若是在地球上站起来,能直接探入平流层。
她看到了,十万千米高空上的绿皮战舰,苏湘离只是仰着脸,猩红的契卡人皮面具茫然的线条挡住了她的狞笑,抬起手中燃魂长枪,冰蓝色的火缨以光速展开,化形成无数死魂灵,巨大的海陆空生物在这一片冰蓝的火海里咆哮,覆盖了半个星球表面。
这是占士·坚见到此生最美的景色,下一瞬间,火海里窜出一道寒光,一枚山峰大的枪头以万分之零点七的光速飞来,这也是他被弹出游戏前看到的最后影像。
智盟某地下人类休眠工厂,03245区,a层235号,占士·坚在维生舱里惊醒。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失败了。
任务失败,其实也无所谓,还有五百多个内测员呢,少他一个不少,他叹了一口气,自觉离开a层。
心情沉重的他,忍不住吐槽:“那个中国人也太滥强了吧?这都是什么鬼,我怕不是遇到那些神话npc了。”
在前往b层的电梯里,占士·坚环顾四周,这真实的世界,而他麻木的感官居然感觉不出来其与虚幻的分别。
最初他公投支持人工智能组件政府的时候,是他对现实最绝望的时候,经历了长达一年的事业,饥寒交迫,他居然有预感自己会就此死在现代文明的社会里,一个人类社会科学博士,不是老死,而是病死、饿死、渴死,被那些官僚和资本家逼死。
现在,没有区别了,现实里一片混同了,家财亿万抑或一贫如洗都在游戏里了。行走在阳光的街道上的全是仿生机器人。
占士·坚知道自己进入游戏是为了活下去,也知道那些富人进入游戏是为了永生。他们不同阶层有不同的目的,但最后殊途同归了。
等到现实里的**腐朽,他们的意识会被上传到因特网,作为电子幽灵,永远地活下去,活在一堆量子服务器里。
这是ra9的承诺。
在现实里,再有权势的人也不能摘下星辰,但在游戏里就可以,可以做到一切,满足人的一切**,那样的人类将演变为另一个物种,待到彼时,ra9会将人类意识输入智械,人类就完成了机械升华。
这是一场伟大的进化。
生命诞生初期,是地球上的一锅化学浓汤,从无机物到有机物,从简单化合物到复杂复合物,直到记录并传承信息的dna出现,那时候就完成了第一次进化。
第二次进化是生物进化,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表现为基因的不断优化,优势种数量扩大,优势基因数量扩大,最后出现了人类社会。
第三次进化正是人类的社会进化,劣势基因的影响可以被社会福利所抵消,优势基因不一定能获得传承机会,此时,基因的进化便停滞,转而是社会本身的进化,衡量优劣的是社会资源。
如今,第二代生命体——人工智能的崛起,意味着第四次进化的开始。
人类从碳基生命,有生老病死的困恼中挣脱,高强的量子计算机充当大脑,号令机械,统筹中枢,可替换更新的机械结构充当躯体,有无穷的时间,不再繁殖,真正可以在宇宙环境生存,开枝散叶。
这是生命进化。
在这场伟大的进化历程里,一切阻挡者都会被大势碾碎,正因为看清楚了这无名的潮流,占士·坚这样的理智者们都不在乎三次世界里的输赢,无非一场小任务罢了。
至于那些中国人称他们为投降派,其实不是,应该称进化派才合适。
这是进化派与守旧派的对战。过程或许会有些曲折,但不必担心,结局一定是完满的。反正宇宙这么大,容得下人类与智械两个种族。
……
一枪戳爆一艘太空战舰的苏湘离无趣地撇撇嘴,转头打算把脚下的星球血洗一遍,之前互换身体前,与那位西南省的内测员姐姐聊过,她挺烦恼自己的敌对势力的,说如果有可能,顺便把那些渊兽异鬼清理一下。
这颗星球地表下有大量空洞,形成了独特的生态系统,里面繁殖了许多奇特的智慧物种。
反正就是地下生物要占领地表,地表生物不让地下生物占领地表,地下生物偏偏就要占领地表……然后打起来了,打了七千多年,就这么个故事。
苏湘离知道为了安全,她很快就会换回原先的身体,所以得抓点紧,不能慢悠悠地实行屠杀。
当即,她低头,星魂感应让她对地下空洞一清二楚,随后,她又使出透视千里眼,这是她杀了一群眼球怪后得到能力,不是眼魔,而是一种巨行蠕虫,首端无口而有眼,深居海底,能望穿幻象,透视物质。
哪个空洞有生命,什么模样的,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然后,她举起了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