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生病以后,家里基本上没有空闲的时间,尓岚去看过奶奶几次,每次她都很憔悴,尓岚想和奶奶说说话,可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也想和父母说明情况,想要转学,可每次看到父亲沉重的脸,母亲担心的神情,尓岚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他们不仅要照顾奶奶,还要看顾生意,岚爸,岚妈两人互相交换忙碌着,开始时两人都停下生意去照顾奶奶,时间一久才发现这不是个办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的病,要交的医药费,外面的房租,一家人的开销,长久不做生意,他们最后还是选择累一点的方法,轮流交替做生意,和照顾奶奶。
忽然就没人照顾的尓岚,成熟了许多,早晨没有人母亲的声音,下午没有做好的饭,她好几次试着向父母开口。
“爸...”尓岚
岚爸:“怎么了,岚岚”
尓岚:“我想...”
话还未说完,就被岚爸焦急的打断:“呀!已经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去医院照顾你奶奶,把你妈妈换回来睡一会,中午还得开店,岚岚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爸爸时间有点不够...”
尓岚看着父亲,一夜之间生出了许多的白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吧:“没事,我是想问问奶奶怎么样了。”
岚爸沉默了一会,拍了拍尓岚的肩膀:“岚岚,爸爸不想瞒着,奶奶的情况不太好,你周六周日多去看看她...”
最终尓岚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她好几次都试过想和父母诉说,尓岚半夜起来想喝口水。客厅的灯还在开着,沙发上的岚妈,拿着纸笔,和今天的收银小票,开始算起来,本想过去看看的尓岚,听见母亲的嘟囔“最近家里的花销这么大吗?是不是算错了”算了好一会确认无误后她又开始嘟囔“奶奶的医药费肯定不能少,一定要治,岚岚的饭钱也得给,不能委屈了孩子.....这钱给岚岚以后留着的,唉!备用的钱已经都交医药了,只能先拿我们的养老金出来了.....”
看着这样的母亲,尓岚流着泪,却不敢出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怨自己为什么还要给父母添麻烦,为什么没办法帮帮他们,尓岚安慰着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只要自己能够忍过去,上了高中一切都会好的.....
学校里作恶的同学,也并没有对尓岚仁慈,文具盒里的虫子,尓岚已经太常见了,桌子上用马克笔写着的恶毒话语,也并没有停歇。
每当尓岚觉得终于停止的恶作剧,总是在一次送来‘惊喜’。
尓岚摸索着自己的抽屉,翻找自己的修正液,摸到了一个触感奇怪的东西,绒绒的,于是拿出东西,“啊!”的一声尖叫,尓岚手中的东西,也被她扔到了地上,一只逼真的,假老鼠,她马上蹲到了地上捂住自己的眼睛,仿佛捂住自己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就没有发生一样,颤抖着不敢站起来。
这一声惊呼,引来班里所有同学注视,本来吵闹的下课时间,现在变得十分安静,与走廊上的热闹格格不入,可这热闹也是趴在窗户上看着这一幕,议论的热闹。
‘嘭’施昊维握成拳的手,砸向桌子,发出巨大的声音,他显然十分生气,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整个脸因为生气而通红。
施昊维:“是谁???你们谁做的??!!!”
于洪正走到尓岚身边捡起,被丢在地上的假老鼠,拿在手里玩弄,随意的坐在附件的座位上说道:“一个假老鼠,至于吗?又吓不死,说不定是哪个同学和你开开玩笑而已”
施昊维指着她吼到:“是不是你??!!”
这一幕闹剧还在继续,在他们争吵的过程中,尓岚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人,他们的目光让她感到害怕,讨论的人中再次提起了尓岚,看着她的人中眼睛里的嘲笑,好玩,八卦,一瞬间所有的羞耻,崩溃,涌了起来,她的耳边响起了那些话“她真恶心”“交男朋友骗钱呗”“她怎么还有脸来学校”,开始喘不过气来,这些所有的所有压着她。
看着施昊维的暴怒,尓岚拉着他,看着她,说不出来,施昊维收回自己的脾气说道:“别让我发现是谁!”
他拉起尓岚,坐在座位上,安慰着她,可明明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日子会好起来,会过去.....
尓岚开始愈发的沉默,越来越不想开口说话,尽量避开有人群的地方,人多的地方她感到压力,和恐惧....
一路上施昊维不断的去逗尓岚开心,希望尓岚能够开心一点,可尓岚还是没有表情,最多的时候也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沉默着往前走。
公交站前施昊维说道:“周一见...”
尓岚:“嗯”
说完也不看施昊维,转身就走了,尓岚特意挑了一条远一点人少的路回去.....
夜里尓岚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失眠了,从那天被关进黑暗的杂物室开始,失眠....每天每天那些可怕的眼睛,可怕的语言,都想录像带一样不断的回放,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那些话,梦里都是她哭着求救的画面,每夜,每夜,开始失眠....试过许多方式去睡觉的尓岚最终放弃,最后选择开着小灯,看习题,看小说,直到睡着.....
已经过半的学期生活,家里的依旧忙碌着,奶奶的状况越来越不好,尓岚越来越沉默,说的过的话,施昊维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开始的时候徐辉还会和尓岚发消息,尓岚总是嗯,哦,好的回复,他可能是重视考试的原因,渐渐的也没有和尓岚发消息,偶尔见一面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岚岚今天和你爸爸一起去看看奶奶。”岚妈
尓岚:“好”
同岚爸一起来到医院,奶奶看起来十分憔悴消瘦了许多,进病房钱,尓岚吸了一口气,捏捏自己的脸笑着进去。
尓岚:“奶奶,有没有想我呀?~”
奶奶:“岚岚来了,想肯定想呀,我的乖宝儿,好几天来了呢”
尓岚轻轻的趴在奶奶的腿上说道:“这不一星期天就来了,奶奶我期中还考了高分呢,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奶奶:“奖励乖宝儿,今天晚上和奶奶谁好不好?”
“好啊,今天让爸爸早点回去消息吧,我来照顾奶奶,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奶奶了。”尓岚
奶奶慈祥的笑着说道:“真乖~”
尓岚把岚爸送来的食物,放到桌子上摆好,和奶奶开始吃了起来,这些清淡的饭菜,已经不能用清淡来形容,尓岚完全吃不出味道.....
在洗手池,洗饭盒的时候,尓岚想起奶奶现在憔悴的样子忍不住,掉落了几颗眼泪,但她马上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的去笑了笑.....她再不想让奶奶担心了.....
夜里尓岚听着奶奶痛苦的*声,躺在小折叠床上,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半夜里尓岚模模糊糊看着奶奶站在,窗前。
已经清醒了,她想看看奶奶在干嘛,还没有睁开眼,奶奶就转身走到了尓岚的身边,温柔的抚摸着尓岚的脸。
奶奶小声温柔的说道:“我知道自己身体快不行了.....哎呀,我的小岚岚,怎么这么快就长大了呢,以前啊小小的围着我,奶奶,奶奶的撒娇,一转眼都是大姑娘了....”
她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继续说道:“岚岚啊,要是我那一天,睁不开眼了,你不要哭,奶奶舍不得你哭,奶奶只是啊...解脱了,我的岚岚往后一定也会遇见比奶奶还要爱你的人,你可一定要幸福快乐.....”
尓岚假装睡的不舒服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了头,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