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还口吐白沫?”凯蒂瞪大了眼睛。直觉告诉她,她好像捅了什么大篓子。
而侍女这会儿也开始添油加醋:“是的,他的确是这样倒下的,所以我才说他走不了了。”
本来就是,一个人事不省的人要怎么走?又不是行尸走肉。
“那他现在在哪里?还在走廊上吗?”凯蒂把关注点放到了侍女如何安置昏迷的卢万斯上。
“嗯。”侍女毫无愧色地点头了。
想不到对方居然真的会这么做,凯蒂觉得头都要炸了,她发现其实身边的人比她自己还要不靠谱得多,就连她这么任性的人,都做不出把病患丢在走廊上的荒唐举动。
“那还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跟我去救人啊?!”凯蒂快要气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门就冲了出去。侍女当然也跟着出去了,不过是偷偷开溜避风头去了,因为如果不出所料的话,凯蒂在发现自己被欺骗以后第一反应肯定是迁怒于她。那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走廊上,卢万斯一动不动地躺在栏杆旁边装死,为求逼真,他还在嘴边抹了一些用肥皂弄出来的泡沫。察觉到逼近的脚步声后,他连忙屏住呼吸,做出一副奄奄一息的假象。
很快,凯蒂就看到了自己的“杰作”,并且颤抖着探了探他的鼻息。
虽然很微弱,但至少还有气,可以试着抢救一下……
“说好的明天天黑才发作呢?怎么这么快就发作了?”趁着没人看见,凯蒂嘟囔着嘴抱怨,“你这么命硬,估计也不会这么快死。给我老实在这儿待着,我现在就去问姑姑要东西去!”
她想得很清楚:经过这么一折腾,卢万斯估计也受了不少罪,她报复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现在去找黛拉拿解药把他救醒,正正好好!
但她失算了,卢万斯不但没有濒临死亡,反而非常精神,把她的那些絮叨全部听得一清二楚,并且趁她起身的时候一把把她拉了回来。
“卢万斯,你没毒发啊?”一扭头就看到他无耻的笑脸,凯蒂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脸嫌弃,把他朝外面一推。
“哇”被这么猛地一推,卢万斯一头撞在岩石上,额头上顿时起了个大包。
见此情形,凯蒂除了幸灾乐祸还是幸灾乐祸,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看看你这熊样,还好意思装死骗我?信不信我再撞你几回,直接让你磕到头破血流?!”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卢万斯一个闪身躲进了“安全区域”,使用魔法开始治愈头上的大包。
“不就是一个包吗?这还需要治疗?”凯蒂撇了撇嘴,认为他完全是小题大做。
“一个包怎么了?包就不是伤吗?”卢万斯对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行径嗤之以鼻,“说得好像你生病不是用魔法治的一样。”
凯蒂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紧牙关不说话了。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为了让她少受点罪,每次黛拉都是直接使用魔法对她进行即时治疗,所以说她是依赖魔法才长大的也不为过。现在卢万斯提及这茬,摆明了就是想告诉她,黛拉这次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姑姑怎么会这么听你的话?”一想到从小最疼爱自己的姑姑也站在卢万斯这一边,凯蒂就觉得心有不甘,可再不甘心也没用,因为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了。所以她就只能做一下“垂死挣扎”,在黛拉对他的信任上做一下文章。
卢万斯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有点自恋的回答:“因为她看我顺眼。”
“看你顺眼?”凯蒂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想理他了。
可卢万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因为他是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的,这个目的不达成,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凯蒂,那天是我不对,不应该利用你单纯的少女心,假装和你搞暧昧来引大祭司开门。”卢万斯收起油腔滑调的姿态,口吻变得无比认真。
但凯蒂没有马上给出回复,因为卢万斯耍滑头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她生怕一不小心又踏进对方设下的陷阱,就只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想听听他接下去还会说什么。
卢万斯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再考虑面子问题,必须要把重点放在怎么征得她的原谅上,便拉下“老脸”,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的心路历程,废话一堆但主旨不变,都是围绕自己在岛上经历了多么非人的虐待大部分是自虐、美亚和雷伊怎么豁出性命帮助自己大部分是在捣糨糊,以及自己是怎么为穆罗山和大祭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到后面甚至还把自己给感动到了,眼角不自觉地渗出了鳄鱼的眼泪。
凯蒂被他膈应得头皮直发麻,不知不觉就把被搞假暧昧时候的屈辱抛在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无论如何都要让他闭嘴的决心。
“卢万斯,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不要听你的废话!”在经历了半个小时的折磨后,凯蒂终于坐不住了。她因为噪音的骚扰而暴跳如雷,一把捂住卢万斯的嘴,说什么也不让他再说下去了。
她感觉到卢万斯在挣扎,但挣扎得不算太剧烈,她双手加上双脚,勉强还能控制住他:“你快把我吵死了,告诉你,再说一句我就不理你了!”
卢万斯拼命拍打着她的胳膊,表达自己想说话的意愿。
“你想说话?好,没问题。”凯蒂松了口,“但是你要保证,我松开之后,你不能再絮叨,不然我就把你的嘴给粘上,让你再也不能开口。懂吗?”
卢万斯眨眨眼,表示自己已经懂了。
“这还差不多……”凯蒂嘀咕了一句,松开了对他的禁锢。
呼吸瞬间变得通畅,卢万斯把头探出走廊,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随即回过来正对着凯蒂,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除此之外,再无更多言语。
“不错,还挺有诚意的。”盯着卢万斯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凯蒂并没有从中看出轻佻或是戏谑那种令人不快的情绪,心情顿时舒爽了不少,终于认可了他的道歉是有诚意的。
毒也解了,道歉任务也圆满结束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干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