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卢万斯正在卧室里琢磨着怎么能同时将“银风”和“雪牙”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什么物体倒地的声音。出门一看,居然是卡希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迪!”
“梅里奇!”
“兰思博!”
一连叫了几个名字,结果却无人应答。
“没用的。”端着早饭从厨房走出,克劳克向他解释了那几人的去向,“他们今天一大早就出发去游乐场了,恐怕要傍晚才会回来。”
“去游乐场?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不跟我说啊?”把意识全无的卡希迪抱至沙发,卢万斯开始埋怨起同伴的不告而别来,“就算是出去玩,也不能一声招呼不打就走吧!”
“不,他们不说只是因为出门的时候你还没起床,怕打扰你休息,所以只告诉了我。你看,现在我不是把这件事转达给你了吗?”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卢万斯无不讽刺地说了一句,然后拿起电话准备叫救护车。
而在这时候,门被“砰”的一下推开了,小迪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径直奔向横在沙发上、人事不省的卡希迪,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担忧。
“不要打电话!”一把夺走了卢万斯手中的电话,放回座机上搁好,“卡希迪不是生病,叫医生来是没用的!”
“对哦……我倒是差点忘记了。”凝视着小迪慌乱的神情,卢万斯顿时恍然大悟,“你之前不是说你是卡希迪的另一半灵魂吗?所以卡希迪会突然晕倒,多半就是因为魂魄不全造成的。如果真是这样,只要你回到她的身体里,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卡希迪的身体虚弱都是因为小迪成为独立的个体而造成的,那么只有让小迪重新融入本体,才能算是真正的“对症下药”。
毫无疑问的是,小迪一直都知道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可却迟迟没有这样做,还每天和普通的同龄女孩一样到处去疯。
——这怎么看都不符合她“忠心护主”的形象。
而这背后的原因,众人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她也眷恋着这个人世,不想这么快就放弃独立的人格。哪怕结局早已注定,她也希望尽可能地多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品尝一下生而为人的喜悦。
可是现在卡希迪会突然晕倒,说明情况已经十分紧急,不能再拖了。
“我……”小迪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她确实很想拯救卡希迪,但她也很想继续“活着”,作为一个独立的生命体而存在。
而当这两者发生冲突的时候,她的选择便只剩下了一个。
“帮我准备几样东西。”眼神由迷茫逐渐转化为坚定,小迪开始陈列起融合所需要的素材来。
中午12点,距离卡希迪昏迷过去3个小时。
蛇胆、猪血、生鸡蛋、玫瑰花……一堆毫不相干的食材堆放在一起,把一个好好的客厅变成了菜市场的地摊。
“小迪,你要的东西都齐了。”虽然心中满是怀疑,但众人依然听从她的嘱咐,花了几个小时搜集来了这些素材。
“很好,把卡希迪放到地板上吧。”小迪率先朝地上一躺,然后下了第二道指令,“现在,你们把刚才搜集的素材放到我身上来。蛇胆放在眉心,猪血放在胸口,生鸡蛋放在腹部……记住,位置千万不能放错,否则可能会出大问题。”
……
“嗯,好了……”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接下去的步骤我可以一个人搞定。”
“真的没问题吗?”
“啰嗦,我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啦!”卢万斯发出关切的问候,得到的却是小迪不耐烦的呵斥,“对了,我前两天无意间看到旁边的商业街开了一家女仆咖啡馆,还蛮有意思的。你们要是实在无处可去,就去那里坐坐吧。”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临走之际,兰思博最后蹲下身来,满怀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蛋,轻声说道,“我会一直记得你的,天使……”
“!!!”眼眶顿时一热,小迪赶紧闭上眼睛,防止自己哭出声来。
退出房间后,众人都感到心情沉重,一路上一言不发,直到进入小迪说的那家女仆咖啡馆,聆听着那悠扬的音乐,心情才舒缓了些许。
“欢迎光临!”一个戴着猫耳的“女仆”转着圈从吧台内走了出来,模样甚是滑稽,“几位好像都是第一次光顾本店,可以试试本店的招牌甜点——‘黑猫蛋糕’哦……”
“噗,我听说过黑森林蛋糕,‘黑猫蛋糕’是什么?难道是把巧克力蛋糕做成猫的形状?”出于缓和气氛的目的,梅里奇难得出言调侃了对方。
“先生,你还挺懂的嘛……”女仆看上去很是兴奋,一激动就朝他抛了个媚眼,让他感到措手不及,羞得老脸一红,“说实话,你是不是偷偷上过我们的官网,所以才会知道这么多?”
“不,我没上过你们的官网,只是你们的菜名起得太简单粗暴了,基本上是个人都能猜出来吧……”对这名女仆产生了恐惧心理,梅里奇下意识地后仰,防止对方突然凑近,“就给我们上个黑猫蛋糕吧。”
“这么多人只要一个蛋糕?”女仆有些诧异。
“对,一个就够了。”梅里奇坚定地点头。
在这种时候,没人会有心情大口吃甜食,买一个蛋糕也只是为了防止被轰出去罢了。
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女仆也不再啰嗦,收了菜单,下去准备甜点了。
蛋糕是甜的,吃到嘴里却只剩下了苦涩。
可一回到家,忧郁的氛围便一扫而空了,因为飞身扑来的少女笑容满面,俨然正是被认为会就此消失的小迪。
“你们回来啦!”
扑向兰思博而不是卢万斯,如果这还不足以说明她的身份,那之前的几周时间都白过了。
“小迪,这是怎么回事?卡希迪呢?”眼前的情形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卢万斯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卡希迪”这三个字一出口,他便察觉到小迪的神情开始晴转多云了,也正是小迪的这一反应,更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小迪,你是不是把卡希迪吸收了?”
小迪先是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两行眼泪“唰”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