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钱和玉似乎变得很忙,很少来孤月轩,但他介绍前来孤月轩定制衣服的人却多了起来,让孤月一阵头疼,经常忙到深夜。
又是一天过去了,孤月放下手中的活,看了看时间,已是一点多了,她起身到吧台部了杯奶茶,入秋的夜风透过窗户吹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她裹紧了衣衫,正欲上前将窗户关上,突然一个东西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地上,细看之下,原来是一纸团。
她拾起那纸团摊开在手心,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流云来访!
原来是流云!孤月松了口气,走过窗前,看着路灯下的大门,这大半夜的,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别找了,我在这!”流云的声音不知从哪响起,接着,人影一闪,跃进了屋内。
“流云,你这登门拜访的方式果真与众不同!”
“这样不是挺方便?看你这么累,你看,连开门的活都替你省了,多好!”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这些天我在这边办事,再说你家大门不是明写着孤月轩三个大字么,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会不知!”
“嗯,喝点什么吗?”
“我好像闻到了奶茶香味,要不帮我也来一杯?”
“好,稍等,这里有些乱,你随意!”
流云打量着眼前稍显凌乱的工作室。
“每天忙到这么晚,你一个人,不累么?”
“那你每天忙到这么晚,还得飞檐走壁,岂不更累?”
“你想多了!我只是心下烦闷,见你没睡,想找你聊聊天,叫门又怕惊到外人,至于飞檐走壁什么的,倒有点言过其实了。”
惊动外人?
孤月心下一惊,想到和自己遥遥相望的钱和玉,若是不小心被他看见,怕是不妥。
“罢了,你随我来!”孤月将奶茶递给流云,示意他跟着自己,随手关了工作室的灯,她领着流云到了天台,天台的布置和钱和玉家的大致相同,之前孤月住他家时,见她很喜欢,便如法炮制了一个,孤月并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玻璃洒进屋内,却也余光辉辉。
“请坐!”
二人在榻椅上舒服的坐下,半躺着欣赏夜景,但很显然的是,今晚并不大适合观星,除了一轮血色的弯月,再难见半个星子。
“每次见你,似乎都对这天空情有独钟,甚至连你的名字都和这月夜丝丝相连,孤月,不知你取这名字,有什么来由呢?”
“你知道吗?只有对着这弯月,才会让人心神宁静,孤独的人,不管身边再多人,再多热闹,只会觉得更孤独,当他面对着夜空唯一的月,却会心情平和,流云,不知你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也许,哗而不取,静而有得,人以群分,物以类居,是否就是如此?”流云望向孤月的眼中闪着变幻的探究,可惜,却半晌不见孤月的回应。
“那个,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不知道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梦想,孤月,你能满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吗?”
“梦想?”
“是的,你伯梦想?”
“我的梦想!”
孤月一阵沉默,曾几何时,她也是有过梦想的,少女时代的纯洁梦想似乎已遥不可及,现在的自己,更多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命运牵引,彼岸,在何方?
“我曾经有过一个梦想,正如翩翩儿郎,墨丝飞扬,着吾织裳,伴吾四方,闲能隐于山野,风起兮时亦能笑傲一方!想起来,梦想这东西,就像一张网,不会撒网的人,还没等网撒出,却先网住了自己!”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是啊!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说说眼下的事情吧,孤月,我觉得你真的很有必要招一个助理了,你见过哪个老板事事亲力亲为,连端茶倒水都要一并伺候的?再说了,要是碰上了多事的主,胡搅蛮缠一番,依你的性子,怕是不会欢喜,所以,找个八面玲珑的助理,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你觉得,会有人能甘愿在我这甚是无趣的人这里做得风声水起?”
“当然,人以群分物以类居嘛,就像我现在,不也一样粘在你这甚是无趣的人面前陪你聊天么?你这人,虽说总是淡言淡语,又不苟言笑,但我也还是喜欢和你聊天,因为实在,比起和那些做作的人相处起来,不费什么脑细胞!”
“想不到,你是这样看我的!”
“我说的是真话,作为你的马路朋友,审我给你最真诚的建议!”
“你这马路朋友形容得还真特别,好吧,就依你所言,这几日我便发个招聘,看能否找到一个有缘的!”
“就该如此!”流云手一拍,“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有时间再来找你,我走啦,祝你心想事成!”
“谢谢,那你注意安全!”
流云矫健的身影闪出窗外,翻身往院墙外一跃,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这人还真有意思,真奇怪,他这番动静,怎么就没引起枕头的警醒呢?唉,看来也是睡过头了!”
孤月摇头,重新躺回卧榻,望着虚空沉思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