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林叔叔,别生气了。”一直没有发声的黄蕾,低声低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就是就是,欧阳副会长,您不是最喜欢蕾师姐了吗?就听她一句劝吧。”
林曼开始闭了嘴,见黄蕾发声,想起她这个师姐软弱可欺的样子,不由得又有了骨气。
“蕾丫头,到现在你还帮着她说话,难道你觉得,她还害你害的不够。”
欧阳长林尽管还是不好的态度,但整个人的语气已经缓了很多。
“长林叔叔,过往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记在黄蕾心中,无论是对是错,都已经有了结果,我们也没必要,再去辩个是非。”
叶芷从没看过,黄蕾脸上有这么一副惆怅的表情,她从来都是严厉的,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不会将自己的情绪外放,也从来没有对她抑或黄珊,讲过她之前的故事。
“师妹,对不住。”一直寡言的男人,在听到黄蕾这番话后,忍不住抬头,红着眼眶说了这么一句话。
而黄蕾,则是摇了摇头。
外人看上去,就像一副师门兄妹,十分和谐的样子。
可黄蕾即便如此落魄,她也不可能变得如此的无底线的心善。
她摇头之后,直视汪祺的眼睛,朝他说道:“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从来都应该只有老师。”
黄蕾说完这句话,头低沉了下来,双肩有些颤动,似乎想起什么事,而变得十分难受。
从华国首席的音乐剧团离职也好,离开京城也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当年的知情人,会以为黄蕾是因为和汪祺之间的感情纠葛,才离开了京城,放弃了大好的事业。
而实际上,大概只有黄蕾知晓,她离开京城,只是为了保守一个秘密,一个,绝对不能告知所有人的秘密。
她自少时,师承华国名师吴伯庸,年少成名,是吴门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而吴伯庸,当年也是欧阳长林钦佩的钢琴家。
只不过,在她当上首席钢琴手之后,就不幸离世了。
黄蕾在他老人家离世之前,曾去见过他,并且,老人家还将一些事告知于她。
所以在他离世之后,看到师门中狼狈为奸的师兄妹,她终究替他老人家寒了心,离开了京城。
最可笑的是,临走之前,还留下了一个可笑的师门约定。
为的,就是能够正大光明,接过吴伯庸的名声,以吴门自居,在这个圈子发光发热,受人尊崇。
她怎么不知道,吴门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这种境地。
她怎么不知道,吴门的弟子,需要圈内的一些虚名,来奠基名望。
在她的记忆中,她的师伯,师叔,一个是小有名气的钢琴作曲家,一个是普通的钢琴调音师。
这种职业,在钢琴业其实十分普通,可实际上,他们所教出来的弟子,没有一个不是务实的。
尽管不全部都是一辈子致力于钢琴,但他们是从肺腑里真正的热爱钢琴,将钢琴当成自己喜欢的一件事去做。
而不是现如今,曲坛上流行的等级制,炫技式,她是真的替她的师兄妹感到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