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试探，秦凉夜发完顺手拿起边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允许的，每次有大节日都会放烟花。」
「喔，你们公寓是不是看得很清楚？」
「是啊，因为正靠江嘛，看久了也没什么新奇的。」
秦凉夜瞬间一室，觉得自己太傻了，因为她们公寓就是江景房，视野绝佳，首尔一年要放好多次烟花，其次也有一些有钱人会通过官方渠道在汉江上定制私人烟火会，粗略估计一年二十场还是有的。
那泰妍肯定看腻了啊。
“看久了也没什么新奇的。”
这句话一直在脑内循环播放，秦凉夜瞬间慌张了起来，拿起啤酒罐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又看了看深黑色的天空，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泰妍看秦凉夜那边半天不回，正巧Tiffany和sunny还在讨论，顿时有些心烦意乱，她知道Tiffany的意思，帕尼想把事情摊开了，不然按照她和秦凉夜的相处模式，秦凉夜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帕尼的心意的。
对帕尼而言的确是件好事，因为不管怎么样，握住主动权就是成功的开始。
可泰妍却很想逃。
sunny大概能猜测这两个人在想什么，Tiffany的心思她了若指掌，当然是支持的，但考虑到这么多年面对难题永远都选择自我牺牲的队长，她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她很快地换了个话题，也暗暗觉得自己是否有些敏感，凭借泰妍的性格，真的会再喜欢谁吗？
她一度以为泰妍是无法敞开心扉和别人在一起的了，这么多年接触过的男人，要不最后成为她一点歪念头都不会有的姐妹，要不就老死不相往来。
这两年她看泰妍总觉得泰妍是和她一样心如止水的状态，是不会产生喜欢这种情感了。
泰妍只能假装看不见听不见，放下手机吸了一口牛奶，拿起遥控器换着台，心里很想把手上的冰牛奶换成烧酒。
最近常常有一饮而醉的冲动，但她又知道喝酒不能解决问题，甚至酒后如果失态会把事情变得更糟，所以她一直忍着。
两人没有聊很久，帕尼敷完面膜就一头扎进了房间的大床上，看起来的确是累坏了。
秦凉夜坐在花坛边，心焦到很想揪一片叶子下来捏一捏，但他看看时间，忍了忍，决定继续试试看撞南墙。
「每年好像都会有男生给女生订制烟花哦？你看见过吗？」
「是有看见订制名字的，但那是年轻人喜欢的东西，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啦。」
秦凉夜顿时又感觉胸口中了一箭，充满绝望和愤懑地回道：「你也不老啊！」
泰妍白白嫩嫩的皮肤，灵动的双眼，一点都不老啊，特别是闹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个……合法萝莉。
可爱到要命。
话是这么说，他已经基本放弃了，此时坐在少时公寓楼下的花坛边，只觉得心情是无比的寂寥。
十点二十七。
订制的烟花只能憋着独自欣赏，秦凉夜当然郁闷，三天前突然想起这桩事，兴致勃勃地在网上准备，然后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出一大笔钱来支付，又在9号的夜晚偷偷过来想和泰妍一起看，也是为了让泰妍开心。
如果这个惊喜是泰妍已经司空见惯了的惊喜，并不能给她带来快乐，甚至还会因为唐突而让她感到负担，那也就没意义了吧。
秦凉夜很理智地想了想，插着口袋站起来，自己也不想看下去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泰妍对烟花已经兴致缺缺，世界上不论男女老少都很喜欢看烟花的吧，他某年夏季去看烟火大会的时候就被深深震撼了一下，因为太漂亮了，那个时候他就在想如果可以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烟花，他一定会在烟火满天之时告白。
可还是想当然了。
秦凉夜把手机揣进兜里，不想再看回复，决定徒步走回家，冷静冷静。
是不是真的要考个泡菜的驾照了，不然出行都要叫韩助理，他去哪儿IU都了若指掌。
要不试着策反一下韩助理？
秦凉夜试图转移注意力，也确实成功地开始思考起别的事情，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想了起来。
在寂静的深夜里，吵闹的手机铃声把秦凉夜吓了一跳，可他看到来电显示后，又犹豫了一下。
泰妍？
秦凉夜想了一会儿，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泰妍的心跳开始加速，因为心里有了些猜测，很奇怪，在装傻和接受之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
于是她拨通了他的电话，听到对方一声略带不安的叫声。
“泰妍？”
泰妍举着手机微微一笑，忽然余光感受到天边骤然有一束亮光划过。
“刚刚为什么没声了？”
话音刚落，烟火炸开的声响透过玻璃窗传来，泰妍一怔。
秦凉夜举着手机，觉得一辈子都没这样紧张过，明明是准备惊喜，现在却像个做了坏事害怕被发现的小孩，但烟花已经升至天空，他仰头仔细看了看这场他亲自设计的烟花，很神奇的是，害怕被发现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足和释然。
因为很漂亮，跟泰妍一样漂亮，在天空中明明灭灭，火线不停地升至天空，又在最高点绽放，残余的火星被风裹着化为星尘。
秦凉夜一下子就从烟火中嗅到了夏天的气息。
耳边是秦凉夜很轻的呼吸声，还有烟火在天际肆意绽放的声音，窗外的天幕被染成了金粉色，首尔的上空一片梦幻。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用力拉开玻璃门走到阳台上，秦凉夜还是没有说话，她没有在意了，漂亮的瞳孔里是漫天的火光。
sunny看到的就是泰妍打了个电话，然后握着手机急急忙忙走到阳台上，她看到泰妍的侧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居然是天真。
这样天真无忧地笑着的泰妍，真的太久没有见到了，往日里她笑，也有真心在笑的，或许是被某个笑话戳中了笑点，或许是看见了成员们过得越来越好而欣慰，但笑也是心事重重的，或者深谙世事的，配合她这张长得很嫩的脸，像是个心思很重的小大人。
一开始是小大人在逼迫自己成熟，后来连小大人的气质都感觉不到了，泰妍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大人，笑得很礼貌，做事很妥帖，连偶然的抽风都带着顾虑。
sunny凝视着五光十色的烟火下泰妍惊喜而笑的侧脸，眼睛忽然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