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不见，Jessica又换了个发型，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她金发的样子了，可即使是现在的深棕卷发，她当初金发时清冷又热烈的气质也没有一点点改变。
就是因为是以前那么认真喜欢过的人，才不能那么干脆地拒绝啊！
秦凉夜心里一窒，感觉到捏着他侧脸的那双手缓缓舒展开来，平展轻柔地贴在了他的侧脸上。
“明明以前更久不见面都有，但想到我们离得那么近，也没办法见面，我就恨不得找人把那两个记者丢到江里。”
Jessica眼神明亮，露齿粲然一笑：“然后把你给绑回来，因为……毛毛想你了。”
本来秦凉夜就是顺着花园小径走的，Jessica把他拉进了一边的灌木丛中，站在台阶上正好能平视他，晚风驱散了仲春似有似无的燥意，却将秦凉夜的心火催得更加旺盛。
脸颊上的触感是令人迷恋的，包括没有想到的Jessica会说那么多好听的情话，她做了几年也做得差强人意的泡菜五花肉炒饭，她换衣服时露出的若有若无的腹肌，好看的手臂线条，还有又把家务做坏时恼羞成怒炸毛的样子。
最后是她盘腿坐在地上看着毛毛吃饭，毛毛吃起猫粮来可以说是六亲不认，除非是地震了，不然基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止它吃饭。
Jessica偏喜欢在那时候，一口一口软糯的“毛毛呀”这样叫着骚扰它进食，毛毛从来不会理她，换了个角度拿屁股对着她，她就悻悻地拿手指戳戳毛毛柔软的毛发。
往日的种种如同春雨一般落下，从象征着凛冬结束的第一场雨开始，悄无声息地渗透，使得2018年的仲春已经装满了透明的雨水。
可昨晚泰妍凉凉小小的手指和刹那间牵手的触感也是无法忘记的，揪住她一根手指的时候，感受到的只有凉意，可两个人的手真真切切牵住的时候，路灯下的影子越靠越近，无法用语言解释的热烈铺天盖地地来。形容那种感觉很美好也太清浅了，秦凉夜想起来只觉得词穷。
可以把春天的雨水烧干。
所以秦凉夜没有犹豫地微微侧头，Jessica掌心一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表情一瞬间的难堪，然后转为故意的冷淡。
Jessica看着秦凉夜躲避的样子，刚敛下神采飞扬的眉眼一瞬，就重新挑眉，轻声笑道：“我很难看么？”
秦凉夜顿时转过头，看着Jessica脸上的笑容，心里一痛，叹道：“你很好看。”
“那你看着我。”Jessica缓声道，语气中带了些命令，看着秦凉夜直视起她的眼睛，笑容更盛。
反而是秦凉夜在这样的笑容下有些不安起来，不是为自己不安，而是担心Jessica。
不过他在担心什么呢，这样的情况，不是他一手造成的么。
带着些自嘲的心情微微勾唇，秦凉夜的眼神清亮，反正昨天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只要坚持下去就行了，再摇摆不定，对谁都是更多的伤害。
“你和金泰妍。”Jessica微微歪头，笑容不变，“最近相处得很好是吗？”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何况是Jessica，她语气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在秦凉夜听来却格外刺耳。
“是啊。”秦凉夜的眼神里带了些愧疚，“很抱歉，我除了抱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Jessica眨了眨眼睛，猛然偏开头，远远地看到小区的喷泉朝着天空迸发，而滴滴答答的水声顺着晚风流进了她的心里，她淡淡地道：“你没必要道歉，反正你也没接受过我，喜欢你是我高兴，哪天我不高兴了，我就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秦凉夜还要开口说什么，Jessica却一下子打断了他，强势地道：“没有做错事就别道歉，在这件事上，你没错，我没错，金泰妍也没错。”
“只是突然觉得很不甘心罢了，好像我这几个月来的努力，一点用都没有。”Jessica转过头来，眼神寂静地问道，“是吗？”
当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秦凉夜心堵得难受，伤害Jessica的时候，他自己也很难受，甚至有就这样算了，不继续说下去的冲动，先把这件事搁置在一边，但这也是唯一的直线。
秦凉夜轻声道：“明天我去收拾东西。”
“我不许。”Jessica直接拒绝，看着秦凉夜一下有些愕然的眼神，平静地解释，“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很讨厌，让我想把你按在地上打一顿，但总的来说，你让我高兴多过让我不高兴，如果你再狠一点，说不定我就会立马回家把你的东西丢出来。”
还要再狠？秦凉夜微微咧嘴，但Jessica这样直率冷静的样子，又让他不得不欣赏。
“至于现在，你要回去拿走你的东西是你的自由，我有办法不让你带走是我的本事。”Jessica扬眉，语气中带着挑衅和自矜，“你明天可以来试试看。”
秦凉夜忽然不敢去试了，Jessica最擅长的就是出其不意，把毫无防备的他的心理防线打得七零八落，突然把他拉进自己的公寓住，突然在月光下告白，突然把他的琴从旧金山带回来，突然的生日蛋糕，一切都很突然，又很有气氛，使秦凉夜觉得在那时候拒绝，说任何破坏气氛的话都是一种罪过。
包括刚才，在河万奎走后，她忽然出现蒙住了他的双眼，用欣喜的语调轻声道：“猜猜我是谁。”
虽然很幼稚，但就是因为平时太过成熟自信，才显得这份幼稚更加难得。
秦凉夜觉得自己不配，她应该喜欢一个优秀并且也喜欢她的人，而不是和自己在这里消耗时间。
他对女人的年龄一点也不在意，觉得年轻与否都很好，都有着不同阶段的魅力，可终究大环境不是这样，尤其是在泡菜这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国家，Jessica和自己这样浪费青春，他到时候拿什么来还？
于是秦凉夜继续破坏气氛：“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了……你没有必要坚持了。”
“我的行李不多，带走不带走没有多大区别，只是个象征意义。”秦凉夜的手握紧又松开，狠狠地吐出一口气，“我喜欢她的时候，没有办法再三心二意。”
Jessica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泰妍的脸，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开始以为两人会是挚友，后来发现她们只适合当同事。
现在居然有些像宿敌了。她和那个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