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闫闹闹眯着眼睛，翘着耳朵努力的听着他们那边的对话。
唐震跟闫景文两个人一开始都有点坐立不安，对方都将目光移到一边，谁也不看谁，谁也不主动说话。
唐震手握着拐杖，不动声色的紧了紧。
拧着眉，像是在做什么很重大的心理铺垫。
闫景文虽然没有看唐震，但是，他的注意力其实也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将唐震握紧拐杖和轻吸一口气的动作看在眼里，他犹豫了一下，在唐震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先一步开了口。
“爸。”
轻轻的一个字，唐震握着拐杖的手顿时顿了一下。
背脊僵硬，他眼眸睁大。
缓缓的转过身子看向闫景文，唐震一向稳重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一末，你……你刚才喊我……喊我什么？”
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太僵，他已经记不清，眼睛已经多少年没有再叫过他爸了。
哪怕他到现在已经醒来半个多月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也说过话，但是，自从他醒来到现在，还一次都没有叫过他爸呢。
闫景文视线在唐震那只放在拐杖上颤抖着的手上掠过，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曲了曲。
抬眸对上唐震的目光，他轻声说了一句，“爸，对不起，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没有尽到孝道。”
其实，等他离家出走认识了谢艺萍之后，他就已经能理解他父亲当年的心情了。
失去心爱的人，那种感觉，是世界上最残忍的是事情。
以前的他没有遇见过爱情，不理解他，直接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有错。
这次醒来之后，在知道他在唐家躺了二十年之久，他就对他没有了任何的怨恨。
只是不懂怎么表达，也不太会说的出口。
这次，如果不是闹闹，他不知道还要纠结多长时间。
闹闹说的对，爸现在已紧固不比当年了，他老了，而有些事情，早就该放下了。
唐震摇了摇头，就这么敞开心扉跟闫景文交谈。
“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做的不好，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母亲如果在天之灵，看到这些肯定是要怪我的，以前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当年闫景文跟他大闹的时候，他说过不少难听的话，说如果不是他，他的母亲不会死之类的……
他知道，这种话，对一个当时还是少年的他来说，是很大的伤害。
他想，他之所以离家出走之后直接改头换面，将自己的姓氏改成他母亲的，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那些话，终究还是伤害到了他。
闫景文的性格比较活泼，见他们之间的气氛太压抑了，他就主动笑了笑，“我妈那么温柔，才不会真的怪你，不过，说道你几句肯定是要的，说不定，会打发你去跪搓衣板。”
闫景文笑了，他们之间多年的距离感好像就这么一下消失了。
唐震笑出声音，伸手用拐杖虚敲了他一下。
一轮明月，满天星辰。
月色里，一对父子就这么面对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