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变成了黑色。”
郁文轩微微眯起了眼睛。
比起黑色,似乎血红色更加不详。
但六人眼前看到的黑色名字,那股诡异感远远超出了血色名字。
紧接着,又是一行黑色的字诡异地浮现而出:
“船行月下,人亡水中。”
“这是……解语?”这熟悉的感觉让宋缺心中涌现出一丝不妙,“为什么感觉回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它快终结了,最后的两次,它会用尽所有力量……”风亦如低声呢喃着,“所以,这句解语,绝对可信。”
“是吗?”郁文轩仍然保持着怀疑,“你对雾集很熟悉?”
风亦如转过头,看向郁文轩。
“雾集破灭之后,你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灾难。”
郁文轩看着她的眼睛,少见地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而且抬起头,看向了雾气渐深的雾集虚空。
难道……雾集的存在,真的是在保护大家吗?
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而对于这件事,白研良早就有过猜测,所以,他并不感到奇怪。
风亦如的说法,只是确认了他的猜想。
很快,六个漆黑的名字诡异地消散成一缕缕黑雾,缠向了大家。
“果然和之前一样,立刻进行。”宋缺若有所思地说。
顾平生忽然回过头,看向了其余五人,一句话也没说。
白研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立刻看了回去。
而这时,一阵天旋地转之感陡然袭来。
……
海边,码头。
白研良睁开眼睛,看到的一片燃烧般的橘红,夕阳即将落入海中。
海水的腥咸味在身边飘荡,远处的海面晕染着一大片晚霞。
而近处的码头旁,停靠着一艘巨大的游轮。
一架梯桥连接着游轮与码头。
白研良回首四望,没能看到其他几人。
不过……他倒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应该是准备登上这艘客轮的旅客。
“你走不走?”
刻薄的女人声音在白研良身后响起。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女人,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行李箱,一身哥特萝莉裙,年龄不大,但声音非常成熟。
她抬头盯着白研良,她的瞳孔非常细小,眼白占据了眼球的绝大部分,若是一般人被她这样盯着,肯定会害怕。
“……”
白研良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站在原地,而是往前迈了一步,通过梯桥登上了游轮。
女人跟在他的身后,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警惕一切反常的事。
这是存活下去的基本原则。
很显然,这个哥特萝莉裙女人就是异常。
白研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信号,看来这次,他们没办法通过手机联系彼此了。
他们在后面吗?还是提前上了船?
白研良不知道,他的注意力,暂时放在了那个提着大箱子的矮小女人身上。
风亦如说,这次的解语是绝对可信的。
他虽然没有那么绝对的认为,但白研良也觉得,这次的解语可信程度非常高。
那么……
弄明白“船行月下,人亡水中”八个字的秘密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虽然这八个字非常简单,几乎任何识字的人,都能够看出它的意思。
不能在月下行船,不然人会死在水里。
这几乎是一眼就能看明白。
但……白研良看了一眼天色。
夕阳已经彻底坠入了海里,海面上还有零星的几点橘红。
很显然,这艘游轮是在今晚出发。
既然会选在晚上出发,相信他们也早就了解过附近的天气状况。
几乎可以肯定,今晚会是一个晴朗的夜。
要想避开月亮,不太可能。
一路跟着那个女人,白研良虽然没向任何人打听消息,但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
首先,这是一艘还算豪华的游轮,这次装载着约两千人进行为期三日的海上巡游。
白研良很难想象,这两千人里,有多少会死于厉鬼之手。
他不认为只有自己一行人才是鬼的目标。
事实也确实如此,过去世界的人同样会遭到它的杀戮。
难道……那个女人就是其中的关键?
白研良看向了她。
她已经放好了自己的东西,空手去了甲板上,倚靠着栏杆,注视着海面。
此刻太阳刚下,月亮未出,昏暗一片的海洋根本没有任何可看之处。
但她确实一直盯着海水,就像……她能看到海水里有什么东西一样。
白研良藏在暗处,看了几分钟后,走了出去。
他没有再藏匿身形。
“你喜欢海?”
白研良走到她的身边,也看向了海面,问到。
女人侧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认出了白研良,细小的瞳孔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厌恶。”
她刻薄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许她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但她的声音确实很难引起他人的好感。
“为什么?”白研良平静地问到,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你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吗?”她伸手一指,指向了海面。
“海洋生物。”
白研良回答道。
“我是说最底下,”她盯着白研良,“几万米深处,没有一丝光亮的最底下。”
随着她话音一起来的,还有一阵微凉的海风。
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说出这句话后,她似乎感觉有些不舒服,脚尖向外,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
“你认为呢?”白研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她。
“它们……不是生物。”
她细小的瞳孔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匆匆地离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白研良若有所思地再一次看向海面。
大海……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七分海洋三分陆地。
海洋的面积本就比陆地大,再加上……它有深度。
幽暗冰冷的深海到底是什么样子,没有任何人能够断言。
难道这次的鬼……是从深海里出来的吗?
白研良收回目光,看向了天空。
这样的话,它又和月亮有什么关系?
……
“砰”
哥特萝莉裙女人进入游轮大厅时,撞上了一个人。
她头也不抬,也没有道歉,匆匆地继续往前走。
但却被一把拉住了手。
“喂,”宋缺看着她,指了指地面,“你东西掉了。”
女人猛地回过头,趴在地面上寻找。
然后,宋缺亲眼看到她将一支画笔从地上捡了起来。
她仍然没有道谢,将画笔放进了衣裙的外兜里,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