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忽然松动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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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川市的夏天带着几分炎热和慵懒。

  莫莉在家煎着鸡蛋,几天前她养了一条狗,是一条阿拉斯加,这样的天气这种大型犬其实照料起来很麻烦。

  但对莫莉来说,她需要做点事情。

  最近有一个人在追求她,是某家茶楼的老板,很年轻,比莫莉还小两岁。年纪轻轻便有了自己的产业,也着实有骄傲的资本。

  他并没有像很多故事里的男性一样自大想着我这样的男人,该什么样的女人才会配得上。

  这个男人姓田,叫田启,莫莉是接了他们茶楼的代言才认识的这位田先生。

  对莫莉算是一见钟情,并非来自于男人对女人的单纯的色欲,在后来的合作里,莫莉的独立也让田启目相看。

  他对莫莉很尊重。

  在莫莉原本的计划里,的确是有考虑过这个人的。

  但前几天,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后,便始终心神不宁。

  一些记忆之外的画面,总是断断续续的闪现。整个人就好像劳累过度出现了幻觉。

  可去医院检查,医生又说自己很健康,只是给莫莉开了一些改善睡眠减缓疲劳的药物。

  回到家里,这两天她总是在做梦,梦里反反复复出现一个人。那个人的脸有些模糊,远远看去似曾相似,近看,却又无从回想。

  这在之前从来没有过。

  莫莉请了假。

  打算在家好好休息两天。这个时候田启打来了电话。

  “莫莉,我听说你病了?”

  “抱歉田总,今天有些不舒服,可能来不了。”

  “没事,工作的事情不急,你在哪,我现在来看看你。”田启的语气不容拒绝。

  莫莉想着,这个男人虽然比自己小两岁,但对自己倒也算用心。只是还是不希望有人来自己家里。

  她总觉得,这个屋子……并不仅仅属于自己。

  “我只是有些乏,田总你每天的事情很多,不用管我的。”

  “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合作对象,别说了,我来看你,对了,你要吃点啥?”

  很高明的聊天技巧,莫莉觉得自己应该接受这种好意,明明那种抵触感,前面几天还没有的。

  但就在这两日,似乎一些不存在的记忆忽然开始慢慢的……说不上是回忆起来,就是断断续续的闪一下。

  最终莫莉还是婉拒了田启,田启也没有再勉强。

  ……

  ……

  百川市白灵来的次数不多,她也很少出来逛街,但有陌生感的地方,偶尔溜达一下,会有很愉悦的体验。

  柳浪一行人正在赶回来的路上,昨天下午才走出了沙漠,终于算是能够通过网络联系他们。

  等待柳浪一行归来的时间对白灵来说,略微有些无聊,便出来走走。

  她径直的走向了百川大学。

  夏天的白灵,穿的到没有别的黑客那么潮或者朋克,她穿着最为简单常见的白色运动服,带着科技感十足的focal的耳机,加之成为司狩后怎么吃也不会胖的好身材,一路上不少男生看的眼睛发直。

  对白灵来说,人生最美好的回忆,还是在大学。

  尽管蜀都的大学和百川的大学不一样,但要追忆过去也足够了。

  人群涌动。

  盯着白灵的目光很多,但白灵还是感觉到了一道极为特殊的目光。

  阳光落在白灵身上,远远看去,白灵的确很美丽,甚至美的有些梦幻。

  只是那道目光跟许多男孩子的目光不一样。

  尤其是那个人,白灵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

  人生若只如初见。

  许多年前,在大学那会儿,那个学长第一次见到自己也是那般,还有些失魂落魄的。

  许多年后,自己早该消失在他的记忆里,甚至影子都不该有一道。

  白灵没有想到会在成为司狩后的第七年,遇到自己当年的一个学长,说起来……还是人类身份时,都很少与这些人说过话。成为司狩后才开始后悔,自己人生可以回忆的事情,太少了些。

  但他应该是不记得我了。

  白灵回应了这道目光,如果放在大学那会儿,学长该是会闪躲开。可他这一次没有躲。

  “我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还是被白灵听得清清楚楚,曾几何时,这些话她在梦中梦到过一次又一次。

  但现实是绝望的。

  别说一个普通交情的学长,便是自己的父母,最亲爱的哥哥,也全都忘记了自己。

  根本是半点想不起来。

  “怎么可能……”

  白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就仿佛那道漠然无情的规则,忽然减弱了。

  隔在人类与司狩间那道厚重的,谁也无法推开的巨门,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松动。

  ……

  ……

  唐闲最近是最忙的,接了一部新戏,又得帮柳浪打理事务,两个片场来回跑,但做的事情又比较特殊,赚不来吆喝。

  他一直知道柳浪在做一些大事情,毕竟,自己的老板可是能够让自己变脸的神奇存在。

  郞氏倒下之后,这块肥肉唐闲是想吃到嘴里的,这样一来,就能解决柳浪在财务上的危机。

  但最近他有些乏,力不从心。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唐闲的印象里,老板对自己是很坦诚的,总之就是,自己问什么,老板就会说什么。

  从来不藏私。说起来,柳浪也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比如你是人类阵营唯一能够配合我的。

  人类阵营是什么鬼。难不成这个世界还有非人类阵营?

  这般想着,唐闲发现自己的脑子有点混乱。

  总感觉,老板曾经带自己见过一些人,一些……很特殊的人。这种感觉前几天不曾有,就这两天忽然强烈起来。

  是的,自己一定是见过一些老板身边的人。

  说起来老板到底是干什么的?

  唐闲在梦里也会梦到一屋子形象各异的人,但就是记不起这些人是谁,是在哪里见过。

  他被这个梦境折磨的心绪不宁。

  倒不是担心什么,但被柳浪增强过脑力之后,他很少会遇到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好像最近在另一个片场,唐闲扮演的便是一个凡事都能琢磨出所以然来的人。

  可这一次他想不出所以然,所以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记忆怎么会平白无故多出来?

  真要说记忆,似乎又算不上,因为根本无法想起来这些画面,这些梦境哪里来的。

  “算了,再过两天老板就要回来了吧?到时候问问老板好了。”

  ……

  ……

  又过了一天。

  唐闲醒来的时候,发现脑海里的记忆似乎清晰了一些。原本那群人就仿佛是花掉的影像一样,被各种马赛克遮住,辨识不清。

  可这一次,他试着回忆起那些人,却发现竟然面容清晰了不少。

  唐闲找来了纸和笔,开始试着将脑海里的内容,凭着感觉画出来。

  “有个长头发的……一头银发的家伙,是银发吧?对,是的,这个特征挺鲜明的,但是记不起其他特征了。”

  “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的……”

  唐闲自言自语的开始回忆起梦里那些人的样子。

  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真的比昨天记得清楚了些。

  就好像有一道门锁住了,只有极细微的缝隙可以去窥视,他无法看清门内的世界。

  但一觉醒来后,那条缝隙加深了些。

  “你与他们接触,彼此都没有任何意义。我目前算是这个组织的首领,我也在招募各种各样的人才,人类阵营里,或许将来会有很多人为我服务,但他们与你不同,他们不会意识到我的存在。”

  “我们活在一个真真假假都无法辨明的世界里,唐闲,也许某一天,那些被划走的与司狩相关的记忆都会回来,那一天或许你会惊诧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但至少,那个时候你会明白,我从一开始就将这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过你。”

  脑海里渐渐回忆起了一些早就该忘记的话语,这些话的声音该是来自柳浪。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我是何时经历了这些的啊?”

  ……

  ……

  柳浪请了一个长假,蒋华也批准了。

  他知道柳浪神神秘秘的,但办事能力很强,柳浪甚至不需要做什么繁琐的小事情,只要将来公司出了乱子,能帮着解决就行。

  这一点,蒋华相信柳浪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最近,他回忆起柳浪,感觉怪怪的。

  最近在大西洋保险工作的人,经常会听到蒋华的屋子里传来咳嗽声,所有员工都有些疑惑。

  不知为何,蒋总虽然往日也抽烟,但很少抽的这么厉害。

  蒋华有些反常。

  反常却不止蒋华一个。

  很多员工都会出现偶尔恍惚的感觉,记忆里总是忽然多了某个画面。看起来是自己经历过的,去回忆,却又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

  这种感觉很烦,让人有些抓狂。

  唐小瓷觉得自己的老大柳浪,大概是她见过的最佛系的上司。什么都是交给自己处理。

  一消失就是消失十天半个月。这些天发的office邮件也全是自动答复。

  直到前天下午才有了动静。

  原本以为老板大概是出差去谈重要业务了,结果打电话跟自己说,在迪拜度假呢。

  唐小瓷还能说什么?有钱真好?

  大概就是这样了。好在自己的老板虽然对工作不怎么用心,但对自己还算照料,自己的事业貌似很稳定。

  只是最近……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这感觉来的让唐小瓷都有些……发慌。

  她总感觉,公司里的女前辈,刘悦……曾经想杀自己。

  刘悦对自己一直很好,甚至好的有些没道理,仿佛亏欠自己一样。

  唐小瓷觉得自己大概得去看心理医生。

  前辈对自己那么好,自己竟然会觉得她曾经想杀自己。

  明明大家以前都不熟啊。

  就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以前总觉得有谁盯着自己,在某一段时间……说起来那段时间,百川市貌似发生了很多很多的案件。

  但是具体的却想不起来。

  唐小瓷认为自己最近大概是过于神经质,多巴胺分泌不足导致的。

  ……

  ……

  不仅仅是一些柳浪所认识的人有了奇怪的想法。

  在柳浪归来百川市的路途中,整个百川市也开始变得有些喧闹。

  警察局是最大的体现。

  死掉的警察的家属,忽然前来询问自己的老公是怎么死的。

  这好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之前没有一个人觉得是不对劲的。

  最开始只有几个人,后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思考……对啊,自己的同事,是怎么死的?

  某个噩梦般的夜晚,在百川商业街,仿佛耳边还回响着某个疯子的笑声。

  一个人梦到那样的场景不足为奇。

  惊悚的是,一名警察在聊天时谈起梦境,其他警察却纷纷表示自己当夜也做了同样的梦……

  他们都梦到了那个场景,一群……身手可怕的人类在屠杀他们。

  大家感觉到事情有些邪门,后来更是有不少人回忆起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说起来,我们的同事到底怎么死的?”

  “见鬼了,你也梦到了这个场景?”

  “我不光梦到了这个,我最近还有一种,不久前,整个百川到处发生杀人案的感觉,奇了怪了。”

  “你别说,鉴定科那边的小李也说,感觉前阵子很忙,忙到根本处理不完工作,我就纳闷了,前阵子大家不是好好的待在局里的吗?”

  “真的?不瞒你说老赵,我也有这种感觉。”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回忆起了无法无天之日商业街的事情。

  也越来越多的人回忆起了黑雾笼罩的百川市,各个地方开始因为嫉妒而杀人的那些离奇案件。

  这些警察们都觉得有些稀奇,如果一个人有这些看似回忆的幻象也就罢了,就当这个人累的脑子出问题了。

  可每一个人都这么想是怎么回事?

  ……

  ……

  又过了一天过去。

  柳浪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华夏,待会儿再转机,三小时内,就能够赶到百川市。

  但这个时候,阿卡司一行人在机场的电视墙上却看到了奇怪的报道。

  “新闻报道,近来本市大量市民,看到奇怪幻觉。声称百川市遭遇过重大浩劫。这一现象已经已经在各大论坛引起激烈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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