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录像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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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在一辆很新的夏利车探出脑袋:“让开让开!”

  老的哥苦笑了一下:“马上!马上!”

  我赶紧发动车子,破捷达屁股后甩出一缕黑烟就窜了出去。

  我找了个更矬的位置停了下来。

  刚才的位置,让她的车给占上了。

  这女孩儿叫叮当。

  真名叫什么干我们这行的互相都不留意。

  她很特殊,跟我们不一样。

  这么说吧,她不缺钱,甚至——有花不完的钱。

  她是典型的不能在典型的富二代。

  家里据说开了六家连锁超市。

  可能更多。

  她不服从父母的安排,叛逆型。

  自己买了个的士开起了出租。

  目的不详。

  老的哥真是不理解她。

  要是我有六七个超市——我……

  我先找个白露那样的女人娶了在说。

  我又犯虎了,不明白,我怎么就看上白露了。

  叮当豪爽的不能在豪爽,经常请我们大吃二喝。

  当然,能让这丫头看上眼的人也不多。

  我和蝗虫算是其中之一。

  我发现,这丫头喜欢跟经常冒虎气的人在一起。

  她的智商我没测试过。

  刚开始——我感觉挺高的。

  处时间久了——我感觉一般。

  成了死党才知道——她也经常冒虎气。

  我信奉了一句话——物以类聚。

  看见她,我心里一乐。

  因为又一个可以跟我蹚浑水人,而且是最佳人选出现了。

  叮当年龄最小,我们这些老大哥都让着她。

  包括蝗虫。

  叮当是她的第一大克星。

  因为不止一次,叮当给蝗虫的老婆打电话,告诉他蝗虫藏私房钱的地方。

  叮当把车停下,然后下了车,走到车前用脚踹了一下前轮胎,嘟囔一句就朝我的破捷达走过来。

  她拉开车门,一屁股坐到副驾驶上。

  叮当:“这几天你死哪去了?”

  我:“你还小,别问了。”

  我欲擒故纵。

  叮当一怔:“什么我还小,别废话,干什么去了?你不是处对象了吧,拉出来给我瞧瞧,帮你把把关。”

  我:“一言难尽,你要是不害怕,我就告诉你。”

  叮当:“快说!别墨迹。”

  我太了解她了。

  我没有丝毫隐瞒,把我的经过如实的讲了一遍。

  叮当的大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都是兴奋。

  叮当:“你——见鬼了?”

  我咽了口吐沫说:“不好说。”

  叮当一拳狠狠地垂在我的车上:“太刺激了。”

  我:“你轻点!我这车已经风烛残年,经不起折腾。”

  我弱弱地说了一句。

  叮当:“三天后去对吧?”

  我:“没错。”

  叮当:“你跟谁去?”

  我:“初步定——和蝗虫。”

  叮当:“算我一个。”

  我早就算出了结果。

  我:“可能有危险,我不确定——她是人。”

  叮当:“最好不是人。”

  我:“这什么逻辑?”

  叮当:“说定了,带我去!关键时候——蝗虫就是废材!对了——我爸有一只猎枪,到时候我带上。”

  我开始后悔了,告诉叮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想了想,枪支管制,这东西弄不好是违法的。

  在说枪——不是万能的。

  我觉得我要见的,不是一只猎枪能应付的。

  我:“不用。”

  叮当:“你跟蝗虫说了没有?”

  我:“还没有。”

  叮当:“我跟他说,到时候咱们三个去。”

  我点头答应。

  蝗虫好犯虎,但是不犯傻。

  这家伙信一些东西,我硬拉他下水他未必答应,有叮当运作,老的哥相当放心。

  叮当怎么找蝗虫说我不用管,我知道一定会成功。

  到了中午时候我才看见蝗虫回来。

  他朝我按了几下喇叭算是打招呼,我没理他。

  现在蝗虫明显太嚣张。

  我有必要杀杀他的锐气。

  晚上回家,我的心再一次咕咚一声。

  我打开灯慢慢的朝茶几走过去。

  上面的录像带……

  又开始动了。

  这一次,它在录像机的带舱里。

  插上电,只有轻轻地推一下,它就会放出东西来。

  我现在可以肯定,我早上出去的时候没有碰它。

  现在——我依旧不打算碰它。

  我忽然有个感觉,白露不简单。

  录像带在付大海家,也就是在白露家。

  她一定知道这东西——鬼祟,所以她把它藏的很深。

  因为我的提醒,这东西重见天日。

  我习惯性的洗澡、吃面,回到卧室。

  门锁死。

  然后上网斗地主。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7号早上。

  我躺在卧室的床上,迷迷糊糊睡的正香。

  我忽然坐了起来。

  因为起来的太快,我心跳的格外厉害。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

  客厅——有哗哗哗的声音。

  进来人了?

  天这时候蒙蒙发亮。

  我身体健硕,所以我不害怕。

  只要不是进来一群人,老的哥都有跟他们火拼的冲动。

  单身光棍都这样,精力充沛,无处发泄。

  我慢慢的走到卧室门前,侧耳倾听。

  我满腹狐疑。

  这声音是电视机发出来的。

  我家的电视是老式的。

  没有节目和视频信号就“哗哗哗”响。

  电视机打开了?

  我很谨慎的打开卧室的门,眯着眼睛往外瞄。

  我的脊背嗖嗖的直冒凉风。

  电视开着。

  录像机歪歪扭扭的趴在地上。

  这时候——绿灯一闪一闪的,它在工作。

  是谁干的?

  是我?

  不可能。

  我住的是两室一厅,老的哥有个习惯,除了卧室,厨房和对门的屋子我从不关。

  我警觉地检视所有的房间,没人。

  窗户没有敲开的痕迹。

  我转回身警惕的看着录像机。

  就在这时候,电视忽然出现了画面和声音。

  事出突然,我吓的一蹦。

  电视的画面是冯建军和尤菜花进卧室的那段。

  镜子在里面,又出现了。

  白露在镜子里看着我,还有那张空白的脸。

  为什么现在播的是这个画面,这是一个暗示?

  忽然我想起白露的警告,不要碰录像带。

  我没碰它,是它自己钻进录像机里面播放的。

  白露说的别碰它,指的是我别碰它,还是别播放它?

  我觉得这东西有问题。

  老的哥伸手就把录像机的电源拔了下来。

  屋子里,冷森森的。

  七点十分,我给白露打了个电话。

  白露:“哪位?”

  我:“的哥,今天是7号。”

  白露:“7号?7号怎么了?”

  我一怔:“你不是说——今天给我答案吗?”

  白露:“什么答案?”

  我懵了。

  我:“你是不是白露?”

  白露:“你说呢?”

  我:“你……”

  白露:“跟你开个玩笑,怎么样的哥,想明白录像里的人为什么不是我了?”

  我:“还没有。”

  白露:“我警告你……别一个人看录影带,你做到了?”

  我:“没做到。”

  白露停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我:“不是我放的……”

  白露:“我知道,你……小心吧!”

  我:“什么时候去冯建军家?”

  白露:“今晚十二点,你等我的电话。”

  我:“半夜去?”

  白露:“难道现在去。”

  说完砰的一声白露挂断了电话。

  我开始有心理阴影。

  一件事,这盘录像带——我觉得还是尽快给付大海送回去比较好。

  我决定明天去。

  上午我看见了蝗虫,他得意洋洋的跟我说现在活儿好的不得了,问我怎么样。

  我看着他的脸就想揍他一顿。

  可是老的哥是有涵养的。

  我昧着良心说了慌:“好!”

  蝗虫:“对了,叮当说今天有个什么事儿,让我陪她去,说你也去?”

  我一乐,这丫头是个高手。

  要是我的事儿蝗虫可能还琢磨琢磨,现在变成了我们陪叮当去。

  我:“是,我也去。”

  蝗虫:“干什么?”

  我:“叮当没跟你说?”

  蝗虫:“没说,就说是去开眼界,不知道这丫头搞什么鬼。”

  我:“好事儿。”

  蝗虫警惕的看着我问:“叮当——能有好事儿?”

  我:“以前不好说,这一次——我相信她。”

  蝗虫:“那好吧!”

  就在这时候有人在蝗虫的车前喊:“人呢?走不走?”

  蝗虫呲牙朝我得意的笑了笑:“看见没,我来生意了。”

  说完转身走了。

  我伸出头看了一眼,不由得乐了,因为——蝗虫要倒霉了。

  敲蝗虫车的是个女孩儿,我认识她,而且印象很深。

  事情有点诡异,也有点好笑。

  老的哥开始灌水说一下,喜欢看的看看,不喜欢的跳过去。

  ————————————————

  今年7月份,天正是热的时候。

  一个晚上,我在尊皇酒吧门口儿揽生意。

  这个女孩儿上了车。

  她很健谈,坐在副驾驶一直跟我聊天,天南海北的,越聊越热乎。

  临下车的时候女孩儿说忘记带钱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说:“算了!”

  女孩很高兴的说:“哥真大度!白白。”

  我知道上当了。

  聊天只是个铺垫。

  忽然我想起有个小品:“聊十块钱的。”

  我看了看计价器,9.5元。

  也行,就当花钱买个乐呵。

  老的哥屁股黑烟一冒继续赚钱。

  这是第一次老的哥遇见她。

  第二次还是在尊皇酒吧门前,十一点左右。

  她再一次上了我的车。

  看她的眼神,我估计是早把我忘了。

  我可没忘了她。

  她坐在副驾驶跟老的哥搭话。

  吃一堑长一智,老的哥绝对不能一米六、一米七的活着。

  在说话——腿都瘸了。

  我指了指嘴,然后“哇哇哇”的几句。

  我是哑巴,看她怎么搭话。

  女孩儿皱了下眉没说话。

  下车的时候我指了指计价器,我看见,她很不情愿的付了车钱。

  五天以后,她又上了我的车。

  我们真的有缘?

  天知道。

  这一次她记住我了,因为她指了指我的嘴说:“我坐过你的车。”

  我看不透她。

  她坐在副驾驶没跟我搭话。

  到地方下车前,她拉了拉衬衫的领子说了一句:“这天——真热。”

  她离我很近,胸前两团花白花白的东西晃得老的哥眼花缭乱。

  她给我一张百元大钞。

  我扫了一眼计价器,13.6元。

  我一边找钱一边想——天生尤物四个字。

  女孩儿下了车,我还在那儿感叹。

  女孩儿:“白白哥,下次还坐你的车。”

  老的哥:“随时欢迎。”

  我开车往前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老的哥脊背一凉。

  我一脚刹车,打开车灯,掏出那张百元大钞一看——假钱。

  他妈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老的哥心疼的看着手里的钞票顿时无语。

  现在——她上了蝗虫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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