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苏邙——”他朝人喊道。
站在隔壁卖家禽店面门口的少年闻声扭过头,看到容睿和身后的容若时,原本还兴致缺缺写满无趣的眸子,猛地一下亮了起来。
“嘿!够巧的,你也在这儿啊。”苏邙上前哥俩好的拍了拍苏邙的肩。
苏邙弯了弯唇角表示够巧的。
在店里挑鸡的祁女士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向容家兄妹,“苏邙,这是你同学?。”
平日又贱又没个正形的容睿此刻表现的是又乖又有礼貌,将门面担当发挥的是淋漓尽致,“阿姨好,我是容睿,这是我妹妹容若。”
容若甜甜的跟着道,“阿姨好。”
“哎,你们好。”视线落在容若的身上时,祁女士似乎回忆到什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就你兄妹二人出来买东西吗?”
“没呢,我妈在看鱼。”
说曹操曹操到,容夫人买完鱼喊人过来提东西时,才发现兄妹俩都跑隔壁去了,这不就找了过来。
“你们俩干什么呢?”
容睿指着苏邙道,“遇到了同学,过来打招呼。”
这回该轮到苏邙个人展示的时候了。
他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阿姨好!”
不得不说,苏邙这出色的相貌还是很为他拉分的,尤其是容夫人刚被剖鱼的画面给刺激了眼睛,转头就遇到一个洗涤心灵的人,纵然有见识容夫人也没淡定住,啧啧地冲祁女士赞道,“小伙子真出色!”
“我刚还说羡慕你呢,一双儿女才有福气。”祁女士这话说的也不作假。
在外面容夫人也从来不掩饰她那颗嫌弃的心,“这兄妹俩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没一个省心的,长这么大都不懂事。出来让他们跟着买东西,一个个拉着脸不情不愿的,还是你儿子好,贴心。”
苏邙一双手提满了东西,而身为他母亲的祁女士目前只提着钱包,相比自己而言,这在容夫人眼里可不就是贴心。
祁女士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受之有愧道,“哪呢,他才叫不贴心,出来一趟还非得我七请八请的。”
“……”
两个女人从互相吹捧对方的孩子聊着聊着就聊到那家的鸡是纯饲料饲养的,那家的鱼是野生不是家养的,哪家的肉是黑猪肉而且还没有注过水,分外投契,已经手挽着手一起出发。
三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小跟班,在后面无奈的跟着。
容若偏头对苏邙羡慕道,“你妈妈说话真温柔。”
苏邙嘴角一扯,表情有异,可不是嘛,温柔是祁女士的代名词,精分才是她的本质,只是外人都容易被假象蒙蔽。
“你东西提的累不累?我帮你吧。”
苏邙怎么可能会让她帮忙着提,当即摇了摇头,“不用。”
心疼苏邙的容若坚持的准备要说些什么就被容睿给打断气氛道,“别着急,等会就该轮到我们了。”
就你话多!
因为人力有限,这对购物的老姐妹才不得不停下来,恋恋不舍的各回各家,并约好下次再战。
回家的路上,容夫人还在夸赞着苏邙,“这孩子是真好,清清秀秀,又斯文又礼貌。”
容睿跟着聊,“是啊,看看人家父母基因也好。”
容夫人冲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小寡子子!真是浪费了我和你爸的好基因。”
容若憋着笑,她哥总是以实践出真理,挨打的总是话多的,像她这样斯斯文文不说话多好,什么事也没有。
主要是她觉得容夫人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他们家的这位儿子,从哪方面看都比不上人苏邙。
“哎?容大宝,你怎么跟苏邙认识的?”笑话完她哥之后,容若回归正题。
“上次联考时认识的,他文科挺牛的,很有水平,然后我们就成了朋友。”容睿一两句话带过是他主动上前认识苏邙的场景。
容若听的直撇嘴。
这逼装的,还很有水平,说的好似他交朋友是只看智商。
而另一边,祁女士也没有消停,她瞅着苏邙,故意道,“今天这位叫容若的小姑娘,我看着很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苏邙一声不吭。
祁女士觉得无趣,不满道,“儿子,我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理我?你的沉默很令人怀疑。”
苏邙叹了口气,“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见过她?”
祁女士演不下去了,直白道,“上次在超市和你说话的是不是这个小姑娘?”
“嗯。”
“这小姑娘挺好的,说话也很有趣。”
“噢。”
祁女士依旧不放弃继续试探,“哎,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女儿就好了。”
跟电视剧里那句‘你可以有这样的儿媳妇’不同,他儿子思考了一会而后面露难色道,“你和我爸生一个也不晚,可能就是效果不太一样。”
祁女士这几年修养身心,不怎么动手了,今天差一点让苏邙破了戒。
大年三十是一个很让人喜庆的日子,对容家的容若来说更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也是她的诞日。
可能因为这个日子比较特殊,容若每年的生日都过的很热闹,今年也不例外,容夫人起了个老早,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
而作为寿星的容若除了早饭比全家人多吃个蛋外,也没享受到寿星该有的待遇,给容夫人打下手的是她,洗水果,清扫家里还是她,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容家外公外婆很早也赶了过来,外婆因为容若过生还特意从家里带来了只老母鸡,让容夫人炖汤喝。
容睿盯着那只老母鸡眼睛直放光。
容家外公将这一切收入眼里,老爷子哼了一声,“这孙子盯着我家老母鸡多长时间了,有多少次我看他都想逮了给杀了。”
容夫人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念叨着,“你姥爷就养了那么几只鸡,大部分全进你肚子里了。”
容睿脸不红也不愧疚,嘴皮子耍贫道,“你这养着不就是为了吃嘛,早吃晚吃都是吃。”
老爷子翻了他一眼,“想吃你倒是自己养去!”
“这我哪有姥爷你养的好。”容睿不骄不傲拍了个大马屁。
“容睿又在和他姥爷贫呢。”
门口的响动看着众人纷纷转头,而容若和容睿几乎在声音落地的那一瞬间站起了身,兄妹两人齐齐喊道,“爷爷,奶奶。”
容爷爷和容奶奶以前是中学的老师,自退休以后便开始热爱了旅游,老俩口时不时报个团就出去了,不经常在家,日子过的美的很。
“哎呦,我的大孙子大孙女,好长没见了。”荣奶奶一手揽着一个,大孙子大孙女亲热的叫着。
实际算下来也就是一个月的时候没见着,不过老人就是喜欢夸张,这在外面的日子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容奶奶盯着容若看了一会,“四季豆怎么又晒黑了啊。”
一句话惹得容睿‘咯咯咯’地爆笑,边笑边道,“谁知道呢,这大冬天也能被晒黑。”
容若咬了咬牙冲着她哥使了一招后手肘,疼的容睿嘶嘶直叫。
容奶奶骂了句活该然后对容若安慰道,“没事的,等着春上再好好的养回来。”
容若的心里并没有觉得有多少安慰,全家人也只有她奶奶说她又变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月不见奶奶的视觉不太好了,还是刚才在厨房被烟熏着了脸。
容奶奶又拉着刚从厕所出来的天宝进行了一下亲切的问候和关怀后,才一脸神秘的对三人说,“奶奶这次出去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三双眼睛看着容奶奶从她兜里摸出三块小石头递给三人,“这是我和你爷爷去南京的时候买的,雨花石,当地很有名的。”
那三块小石头确实称不上大字,但也不失精巧美观,质地似鹅卵石般冰凉圆滑,花纹和颜色又如玉的通透,简而言之就是好看。
容睿拿着雨花石上下翻看了下,表情怀疑地看向容奶奶,“奶奶,你这不就是南京地摊上摆着‘雨花石,十块钱抓一把,抓多少是多少’那种,你这一把才抓三个啊。”
语气像是他是有见识的知道这玩意儿的来历,翻译过来就是有些失望,礼物不够让人惊艳。
容奶奶还没说什么,容爷爷脾气先爆了,要不是看容睿快成年了,巴掌早就招呼上了,“给这小寡子子带什么礼物!还嫌弃!”
另一边坐着的姥爷借这个空帮腔道,“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一点都不懂事。”
“一天到晚那张就会跟人皮,没个稳重的样。”
“上次放假去我家,他带头去我后山把人家种的栗子给打下来了,搞的人家第二天来找我。”
“小时候就数他最皮,这长大了也没瞧着改。”
“……”
两个老爷子你一句我一句从头到尾对容睿进行批斗,对他这一年做了个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