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汉子眼见他似乎听过其师之名,顿时心里安心了不少,却依然忐忑地强笑道:“前辈也认识家师啊?难道是家师的故交!那晚辈就更冒失了。晚辈实在不知前辈在此办事,否则决不敢来此打扰前辈雅兴的。若有什么需要晚辈效劳的,请前辈尽管吩咐就是。如果没有什么事,在下这就告退,不叨扰前辈雅兴了。”
这灰衣汉子面目阴沉,可其性格却极为圆滑,试探着说出这番言语来,显得毕恭毕敬的样子。乍然遇到一位来路不明的元婴老怪,实在让这位于洪汗流浃背心惊胆战。
韩笠并未回复对方的言语,只是冷冷地盯着灰衣汉子,同时再次放出神识探查搜索。结果确认方圆百余里内并没有其余修士的气息。
看来真是被他收取灵泉的动静,吸引来了这一行鬼灵门修士的。韩笠想到这里,心中杀机顿起。
不论是当初自己身为黄枫谷的修士,还是现在自己落云宗长老的身份,似乎都没有理由放过这一行鬼灵门修士。当初那位鬼灵门少主,可是曾经追杀过他的。总之,他和鬼灵门是有过节的。
而且他此行偷偷潜入越国,可不希望被鬼灵门的元婴修士知晓。若是被这些老怪物盯上,那可就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了。他可不想被一路追杀,灰溜溜地逃出越国。那就只能灭了这一行修士,同时算作出一口闷气了。
“咦!这位是……”就在他准备出手时,数名黑衫修士中的一名老者,忽然轻“咦”了一声,望向韩笠的目光,满是惊愕的神情。
“你莫非认得我?”望着这黑衫老者,韩笠目光闪动,风轻云淡问道。
“不认得,在下认错了。晚辈怎么可能认得前辈呢?”被韩笠冰冷的目光盯着,黑纱老者打了个冷颤,急忙结结巴巴地否认道。
“认错了?”韩笠不置可否地负手而立,目光移到其余的黑衫修士身上,似乎真的信了这老者的言语。
灰衣汉子有些纳闷地望了老者一眼,心里同样感到很是诧异,可如今身处险境,倒也顾不得询问了,只想再说些好听的言语,趁机让这位前辈放他们离开。
尚未等灰衣汉子再说什么,韩笠就缓缓地开口说道:“你们既是鬼灵门修士,还发现了我的行踪,那只能自认倒霉了。在下只好收下你们的性命了!”
随着他此言一出口,他脸上闪过一抹煞气,轻轻一甩衣袖,涌出数十道青色剑光。这些剑光一出袖口,当即迎风闪烁,化为数十上百道之多,向这行鬼灵门修士,铺天盖地地席卷而去。
灰衣汉子等知道情况不妙,个个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们自然不愿束手待毙,想都不想地分散而逃。
灰衣汉子身形滴溜溜一转,身上蓦然涌出浑厚的黑气,迅速将其身形护在其中,黑气中随即飞出一金一银两杆叉子,化为金银两只怪蟒挡在黑气前。这灰衣汉子自然不是要顽抗一名元婴修士的,只见其同时拼命地催动遁法化为一道黑烟,飞快地倒退激射而去,根本不顾黑衣老者等修士的死活。
这些心惊胆寒的鬼灵门筑基期修士,除了那黑衫老者之外,都被纵横披靡的剑气斩杀,根本没有一丝的反抗之力。正当那黑衫老者惊骇欲绝时,韩笠随手轻轻一弹,一道纤细的青丝夹在剑气中,瞬间没入黑衫老者体内。黑衫老者的身形,随即翻身栽倒了。
韩笠目光一转不再注意这黑衫老者,而是望向已逃到百余丈外的灰衣汉子。他俊秀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淡定地一指那些青色剑光。这百余道青关顿时聚到一起,眨眼间凝聚为一柄巨大的青翠巨剑,在他口中轻吐一个“去”的命令下,低沉地嗡鸣一声化为一道十多丈长的青虹,一闪即逝瞬息而至地追上黑烟,璀璨华丽耀眼刺目的青芒,在这一刹那间爆裂激射开来。
灰衣汉子惨叫一声,那金银怪蟒和护身黑气,都在巨剑的一击之下,直接灰飞烟灭,连灰衣汉子都化为漫天血雨。
韩笠神情自若地招回飞剑,随即目光一沉,移到昏迷的黑衫老者身上。他不假思索的一抬手,将对方枯瘦的身躯摄到手上。他随即一手青光闪动,不客气地按在其头颅上。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他随手弹出一颗火球,将没有生机的黑衫老者,直接化为一团灰烬。
“这老小子竟是合欢宗的弃徒。董萱儿竟曾找过我,这还真有些古怪了。”韩笠倒背着两手漂浮着,脸上浮现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黑衫老者本是一名合欢宗弟子,由于犯下大错触犯门规,生怕被宗门抓回去抽魂炼魄,于是改名换姓潜逃加入鬼灵门隐藏至今。
韩笠自然不关心此事,只是让他惊讶的是,这黑衫老者曾在董萱儿手下效力过。那时董萱儿已凝结金丹,曾派其和一些合欢宗弟子,到处疯狂地寻觅过他,甚至不惜让老者等冒险潜入九国盟,暗自寻找他的踪迹。
当时他正在乱星海,此事最终不了了之。
这老者当时曾见过韩笠的画像,故而现在颇为惊愕地将他认出来。
董萱儿为何执着于寻找他,难道她一直偷偷喜欢着自己?韩笠轻摇了摇头,只觉得不太可能。此女或许对他有些好感,却不至于如此念念不忘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古怪。
这黑衫老者地位不高,同样不知其中的缘故。
韩笠仔细回想了一下残存的记忆,依稀记得似乎由于自己救过此女,以至于自己变成了她进阶的心魔。
看来等将来遇到此女,再找机会帮她就是了。一念及此,他索性不再多花心思了。他随即放出数颗火球处理了此地,再回望了一眼自己曾经的洞府,就直接离开了太岳山脉。
就在他灭杀那于洪的同时,掩月宗旧址的一处隐秘闭关室内,一个面容枯瘦相貌清奇的皂袍修士,忽然从闭目修炼中睁开了眼睛。
这皂袍修士略微皱眉地长叹一声,往怀内一阵摸索掏出一面黯淡的骨牌来。把玩了一会儿骨牌,皂袍叙事微眯起双目,脸上闪过一抹狠辣之色。只见他走出了这闭关之处,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宽敞的厅堂中。
皂袍修士面无表情地坐在大厅的石椅上,随即手中白光一闪多出一个青铜小钟来。他随意晃动了一下此钟,顿时“当”的一声巨响,嗡鸣的钟声低沉悠扬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