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白无从知道罗主任HT市长之间的小互动,他在第二天上班以后,就一直很忙碌。
今天是阿法芙来附属医院交流的日子,他一整个上午都和阿法芙在手术台上度过。
期间做了一台跟腱重建,很是又震惊了阿法芙一把,让阿法芙问出了“你这是怎么练出来的”的傻问题,搞得张少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院办的李成文又找过来了。
张少白还以为对方是想劝说他去为那位罗主任做手术,心里很快想好了推脱的说辞,可没想到李成文居然是过来安慰他的。
“小张,不用太担心,只要你不愿意去做的手术,没有人会强迫你。”
“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定支持你,你尽管放心好了。”
“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或者困难,可以主动来和我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
……
张少白面对这番充满关怀的话语,只能演好乖乖熊,点头答应。
说到最后,也没什么好说了,李成文沉默了一阵,试探着问:“小张,你家里是不是在市里有什么关系?”
“市里?没……没有啊!”
张少白觉得自己没有,老爸从前那些老部下不算是他的关系,他也没找过这些关系,说白了他只在省里有关系。
“哦,这样啊……”
李成文半信半疑,既然问不出什么,他也不继续问了,又安抚了张少白两句,便径自离开。
张少白看着李成文的背影,好一会儿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他都没跟老爸汇报罗主任的这件事情,照理说这事儿应该和老爸没什么关系。
不过,张少白看李成文刚才说这一番话儿的意思,却觉得这似乎是因为自己在官面上得到了什么特殊的照顾,非常奇怪。
张少白虽然不热衷于政治方面的事情,可是对于官场上的东西多少懂得一些,能从一些小事上看出端倪,这或许算是他出身于张家这种家庭与生俱来的本能。
默默的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张少白只能把事情放到一边,准备等以后问过老爸再说。
下午继续手术,一台断指再植和一台跟腱重建。
两台手术下来才不过四点半,还能再做一台断指,可张少白却早早的叫停了,收拾东西等下班。
“怎么这么早就停下了?”
休息室里,阿法芙满脸好奇的看着张少白:“明明还能再做一台的,要不让我主刀好了,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行。”
旁边,任忠堂和袁芳也偷偷的看着张少白,想知道原因。
今天阿法芙过来交流,他们全程没有捞到上手的机会,心里难免充满幽怨。
张少白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只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今天晚上有点事,就不做了。”
“你有什么事?”
以阿法芙对张少白的了解,张少白虽然不能说是手术狂人,可是一旦进了手术室,就会有点不愿意出来的劲头,今天这样……实在让阿法芙很好奇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张少白突然转了性子。
“有点私事,不方便说。”
张少白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有点突兀,只能打了个哈哈敷衍过去。
他和巴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赖在手术台的凌冉不一样,他做手术的劲头源自于多年来因为手残而产生的“心理阴影”,能进手术室流畅的做手术,对他来说做多少都是不够。
如果放在往常,他情愿一直在手术室呆到下班都不愿意走。
不过今天情况实在有点特殊啊,严重关系到他能不能成功从“母胎处男”转职成“真正男子汉”,所以他必须早点收了,等自家女票下班。
听见张少白这么说,阿法芙没办法了,只能轻叹一声,无精打采的托着腮,懒洋洋的啜着她那一盒柠檬茶。
异族女子惫懒的样子实在有种与众不同的风情,仿佛是一个魔法光环,让周围方圆五米内的雄性都有所触动,一个个心跳漏拍,呼吸放轻,眼珠子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过去,转动不能。
张少白算是最早从魔法光环的杀伤力中脱离出来的男子,把人家美女搞得这么失望,真有点说不过去啊。
而且他之前去了滨海十多天,他和阿法芙之间的交流也屡屡兑现不了,实在很愧疚有没有,所以他想了想,便试探着建议:“要不你继续,老任和老袁给你打下手,你来主刀,怎么样?”
阿法芙目光一亮,随即又有点犹豫道:“这样……可以吗?”
阿法芙不是附属医院的医生,一般来说医生的医执都是跟医院的,所以阿法芙在附属医院理论上不能行医,只是现在她算是交流,而国情……也没有几个人会较真。
不过如果是主刀的话儿,就要注意了,万一出了医疗事故,这责任该由谁来承担是一件能扯皮的事情,所以阿法芙一直都是充当一助。
张少白摆了摆手,说道:“没问题的,放心。”
微微一顿,他又过去拍了拍袁芳道:“如果真出什么事情,老袁会一力承担的。”
“啊?”
袁芳完全没想到张少白会突然这么说,不禁怔了一怔。
张少白问道:“老袁,你说话啊,你能承担的,对不对?”
阿法芙转眼看向袁芳,满脸期待。
面对阿法芙那双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大眼睛,袁芳心底一突,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来,只能无奈的点起了头:“对,我承担。”
阿法芙满意了,张少白也满意了,打气道:“那就赶紧走起吧,我记得刚送进来一个断了中指和无名指的,你们快去拦下来,不然就送到骨科去做限期了。”
阿法芙闻言立即起身,招呼着无奈的袁芳和同情袁芳的任忠堂,很快离开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张少白放松了,心里的愧疚感也消缓了许多。
他伸了个懒腰,转头看看,周围还有许多没事做的实习医和住院医,他发现他们正偷偷的留意着自己,不禁让他愣一下。
这场景好熟悉啊……
曾几何时,他也像这些人一样,坐在无引人注意的角落里,留意着大佬们互动,心怀向往,充满羡慕。
直到这时候,他才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好像、也许也成了其他人偷偷关注的对象。
这说明他在急诊地位的提高。
如果说从前他只是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这一点,那么从这一刻,他就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尽管自己还没有拿到医执,但他已经不是实习医了,而是一名真正的医生。
就在骄傲和自豪的情绪在心底冉冉升起的时候,电话铃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