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盗圣物。”
“伤害同门。”
“勾结妖物。”
“心术不正。”
“授你逐门之刑，此后再不可入我不周山。”
“你认还是不认。”不周山上，男人一袭白袍银发，狭长的眸子薄情而高贵。
他俯视着下面一身鲜血的少年，冷声道。
“你认还是不认。”缥缈的啊衡阳传至耳边，却是不复以往的绝情。
“我认。”少年仰头，露出一个笑，淡淡的，满足的。
我让，你说的，我都认的。
二十二根锁骨链，两条穿过了琵琶骨，鲜血染红了不周山弟子统一款式的白袍。
少年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的躺在山脚，他闭了闭眼，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然而，他却不曾回头。
师父，如果这样你能安好，那万般无奈，千般苦楚，我都是愿意受着的。
楚夜睁开眼。
这次的疼痛简直让楚夜窒息。
全身都疼，疼的他一动也不能动，四肢被废，锁链穿骨，七十二道刑鞭，他特么的来的真是时候。
楚夜闷哼一声，再睁开眼，已经回到了系统空间内。
疼痛解除，楚夜舒了口气。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楚夜咬牙切齿，被直接挖了心而死也就罢了，结果再醒来就是那副模样，他到底欠了谁？
伏羲也没想到，他连接到楚夜的时候，楚夜已经进入了那个时空。
看来那个乱入六界之外的人越发强大了。
很有可能，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所以他现在开始了伪装，避开他的检测。
“时空空间出了问题，你可能必须在这个时间点进入。”
楚夜“……”冷笑。
“系统可以给宿主提供消除痛觉。”
这还差不多。
“上官靳是什么情况？”那男人就是个腹黑的，最后的时候阴了他一把。
“出了些差错，不过没什么要紧的，这是个意外，安心完成任务吧。”
楚夜“……”我信了你的邪。
不过楚夜也没有再问，他算是明白了，这个系统就是个坑的，说什么不要紧，那是因为他没有被人捅一刀，再把心挖出来。
楚夜再进到任务的时候就感觉不到疼痛了，但是身上的伤还是很明显，简直惨的不能再惨了。
带他离开不周山脚的是只妖。
喝了楚夜的血的妖。
说到勾结妖物这一点，没有错，原主确实勾结了。
原主是个孤儿。
他被不周山长青殿的尊主白洛宸带回不周山，认做弟子。
此后培养原主长大。
只可惜原主并没有修习的能力，他没有天资也不能习武，整个就是个废物。
原主努力过，失落过，只为了不让师父丢脸，然而师父并没有嫌弃他，他甚至给了他更多的关照。
不周山也没有人敢欺辱原主，原主是个精致的少年，弱弱的软软的，娇气的，哪怕没什么本事，也算受欢迎的。
长青殿有千年不化的积雪。
最开始的时候原主总是怕冷，每一次冻得发抖，师父白洛宸便会输给他灵力，为他取暖，最后把长青殿所有好东西拿来给他补。
那个时候的原主是幸福的。
长青殿清冷，却有欢喜的人陪着。
直到。
星辰突变，天下妖物纵横。
白洛宸带着他唯一的小弟子离开不周山去除妖降魔。
原主第一次跟着师父离开了不周山。
与千里冰封的长青殿不同。
凡尘总有那么多绚烂的东西。
烟柳画桥，灯火人家，朝野江湖。
少年总会被新奇的东西吸引，包括原主。
他陪着师父收了鸡妖，灭了鬼怪，还陪着师父走遍了千山万水，吃过小巷里的醉鸭，听过帝都名唱的曲子。
直到有一次他们遇到难以抵抗的对手。
他就是个累赘，那一刻原主真的明白了。
他被卷入幻境，最后一眼，是师父紧张的面孔。
幻境没有想象的恐怖，它美好的不可思议。
有师父，有他。
还有着让他心虚的画面。
那是有一次他和师父去捉狐妖的时候，那是一个样貌极好的男狐妖。
衣衫半解，妩媚动人，正躺在另一个男子身下。
低吟请喘，看的原主发愣。
狐妖善于惑人。
“小东西，喜欢你看到的吗？”
“不。”原主语塞，哪里喜欢了，师父，对，师父最好看。
对了，师父。
白洛宸已经捂住了小徒弟的眼睛。
“别看。”
原主听话的站在师父身后。
师父说不看，那一定是不好的东西。
“嗤……”狐妖冷笑“尊主的心跳，可不是这么说的，让我猜猜，尊主身边的小徒弟，怕还是个单纯的，用不用奴帮尊主调教一番。”
白洛宸利落出手。
狐妖狡猾，竟是逃离了。
原主惊讶，不明白师父竟然会放跑了那只狐狸。
可不是，那一天尊主的脸色都不太好。
而此刻。
原主的幻境里。
他被师父抱在怀里，唇上有清冷的触感，呼吸间却皆是灼热。
“师父”
“喜欢吗？”低醇磁性，师父的声音，好听到醉人。
“——喜欢。”说出来的感觉，羞耻却带着雀跃。
“醒醒，快醒醒。”
入目，是尊主白洛宸满身鲜血，抱着他颤抖着的手。
羞愧，无地自容。
他因为他的拖累受伤，而他……简直不可饶恕。
“师父。”对不起。
“别怕，我带你回去。”白洛宸的话在耳边。
师父，进入幻境的那一刻，你看到了吧，看到了你信任的弟子，却对你起了如此恶心的渴望。
幻境是假，却是一个人内心深处不可闻的欲望。
师父，我又如何面对你，如何面对长青殿的你。
如果这是罪孽，如果这是罪孽，就该我一人毁灭。
重新回到不周山。
原主却没有曾经的明朗热情，他表现的如同以往，却开始渐渐疏离白洛宸。
白洛宸发现了他的变化。
他喊他到了身边。
“那不过是一个幻境，幻境都是虚假的，你不必有了顾虑。”
他担心他吗？可是，师父，那不是假的啊。
“我明白了，师父。”原主低头，叩首。
回到自己的房间。
“喂，你这人真是无趣，若真是爱你那师父，何不和他坦白了说。”
耳边传来清丽的男声，带着些嬉笑，原主惊讶的去瞧四周，什么都没有。
“我在镜子里，你怀里的镜子，真蠢。”
原主去找，看到了一面铜镜，是从幻境中带出来的镜子，没想到，竟是成了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