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偌大的四合院里到处都是乌漆麻黑,除了灵堂那些蜡烛散发出飘飘忽忽的亮光将堂屋门口映射的昏暗以外,每个黑暗的角落都影影绰绰的。
钟白在灵堂后面摆东西,我心里有气没有去搭手,看到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一张松松垮垮的四方桌,桌上盖了一层黑布。
黑布上又放了一个八角香炉,插上几柱香在里面,还摆放了一把尺子,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在里面折腾了好一会儿。
出来后从口袋里掏出了纸风铃,在大门口挂了四五个,然后在田老七的棺材头翘起来的尖角上点燃了一根蜡烛这才走出来。
他走出来后一股气就坐在了屋檐下台阶的石头上,然后冲着我咧嘴一笑。说实话,他这幅样子让我觉得他不是做这行的。
说白了,不讲究。
我偏头撇了一眼灵堂,然后说道:“你做这些有用吗?”
他沉吟了下,“等会就知道了!”
我轻声哦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过了好久后他突然问了句,“你结婚了?”
这话挺奇怪的,我侧头看他时候钟白眼睛盯着漆黑的夜色,但我知道他这话是在问我。
“你说呢?”
这话我有点不高兴,而且我现在想不通田老七临死前为什么要叫我的名字,还说什么我已经结婚了,不能跟他孙子结,不然他全家都活不了。
我看这里有猫腻,说不定是他儿子没说真话,或者说田老七嘴里喊的二丫头其实并不是我。
钟白转头跟我对视一眼,随后笑了一声,没说话。
这深更半夜整个偌大的灵堂就我们俩,村子安静的就跟一座荒村似的,黑漆漆的夜色说不出的诡异,从那两扇大门吹进来的凉风配合灵堂让我感觉有些凉意。
我站起身走进灵堂准备去我睡的后屋拿放在床上的外套,不过抬眼看到了挂在大门口的那一串纸风铃,心里有些好奇。
这东西现在有风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是轻微的摇晃着。
刚要问钟白这风铃是干什么用的,忽然余光发现灵堂前面老爷子的灵柩上在滴水,这水滴断断续续,但是刚好落在灵柩下的蜡烛上。
可是这天也没下雨,这屋子里更不会漏水啊。
“喂!”我连忙喊了一声钟白,有些惊慌的说,“你快过来看看。”
钟白的反应很快,起身就窜了进来,我指着灵柩下面,“这里怎么有水?”
这时候钟白的眉头一皱,然后走上前去观察了少许,慢慢地伸出手在灵柩的遗像脸上一抹,手上沾了一片的水渍。
我看了看遗像,不知道怎么的,就发觉这遗像表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古怪,咽了咽口水后我有些惊慌的说,“该不会,是他……他在哭吧?”
“人死有异,必出妖邪!”钟白眯着眼盯着棺材说,“看来今天晚上,不安生了。”
我也察觉到不对劲,这时候不仅是灵柩,我看到从棺材下也在淌水,而且那水不太一样,是浑浊的污垢,像白油。
钟白眼尖,一看从棺材里滴出那白色浑浊的水渍脸色顿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