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清和程文明两个医护兵都是身兼两职，首先他们是医护兵，其次他们还隶属于各机枪组。
虽然李凌考虑到他们是医护兵所以给他们安排的都是重要性不那么大的第二副射手，但因为第一副射手对装弹的经验更丰富，所以第二副射手仍然要负责担任主射手的替补。
也就是说一旦主射手负伤或者阵亡，第二副射手就要马上顶上去，接手轻机枪继续射击。
但问题是，如果是第一机枪小组那种普通的倒也罢了，顶上就顶上，但第一和第二机枪小组的第二副射手都是由两名医护兵兼任的。
就像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李凌正好不在这里，或者以后机枪小组多了，又有谁来替补？没人替补的话，医护兵是要下去战壕里救人，还是替补主射手的空缺操纵轻机枪继续射击？这是个两难的问题。
不过这问题倒也不难解决，就是将医护兵的编制从其他兼职里面独立出来，也就行了……
关键还是得要立功！
现在的中国军队虽然存在诸多问题，但基本的秩序还是有的。军官的升迁任免除了极少数队伍外基本都要上报合适层级的中层高层审核，除非是军校毕业这种有学历或者熬了多年有资历的，其余的就不是能随随便便升迁的了。除非就是在战场上立功，再加上军官损失较大而又无从补充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一步步升上去。
而部队中永远都是兵多将少的比例，想要升迁，还是得要军功才行！
而且，还得是一步步的来，不可能一蹴而就。
李凌冲过去先探头看了看，觉得暂时没有太大危险后才上前接手轻机枪，然后架起来，拉下枪机后，略微瞄准，随即展开快速短点射。
“噌噌～”
“噌噌噌～”
“噌噌～”
李凌毕竟属于兵王级别，和其他几个普通机枪手不同。他没射击那些普通的日军士兵，而是找寻最重要的目标射击。比如日军趴伏在地上射击的轻机枪手，还有掷弹筒射手，或者在后方担任掩护的那个步兵小队的士兵。
不过在一轮射击，打完二十多发子弹后，李凌就迅速更换了目标。
因为日军已经冲的很近了，所以即使那些目标再重要，也不能再射击，只有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力，才能在最短时间内以火力拦阻日军的冲锋。
毕竟，近战之下，中国军队士兵并不占什么优势……
李凌自然不会去使用长点射和扫射，因为这种射击针对的是毫无军事基础的民兵等武装，稍微有些军事基础的武装乃至军队，即使是在冲锋中也不会采用很密集的队形。
就算是人海战术，也不等于“密集队形”，在对防守方尤其是有连发火器的防守方进行密集队形冲锋，那就不叫进攻，而应该叫做“自杀式冲锋”了。
很显然，此时的日军训练极为有素，也不是在太平洋战场上那种完全绝望的背景之下，所以他们自然不会采用什么自杀式冲锋。
相反，即使是在面对李凌所创新型的“弹斗机枪速射战术”之下，他们仍旧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采取具体措施。
比如，存活着的日本兵在攻击前进中开始时时刻刻盯着第一组的几挺轻机枪，看着火力在射击哪个方位，如果是在射击自己所在的这个方位，即使不是在针对自己射击，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寻找到掩护，比如地面上隆起的小土包或者弹坑甚至可能是战友的尸体……
等到这挺轻机枪枪口转向射击其他方位时，他们就又迅速爬起来，抓住机会，迅速向前跃进攻击……
那边被第一组轻机枪射击的日本兵同样也是在第一时间就趴在地上，在轻机枪转向后，又同样迅速爬起，继续攻击前进……
苏学博虽然听从了李凌的建议，同样采用机枪突袭战术，但因为纪律不很严明，所以在日军开始进攻后，那些机枪手就因为紧张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忘记了苏学博的命令，早早的就用机枪开了火……
这样的后果很明显，就是在第一时间被日军的重机枪和掷弹筒以及大量步枪针对，然后就遭受了很大的损失！
九连仅剩的六挺轻机枪，在战斗开始到现在，就有四名机枪手重伤和阵亡，两挺捷克式被掷弹筒摧毁，剩下的四挺轻机枪因为副射手经验不足甚至完全用不了轻机枪，也就只有两挺还在勉强射击。
而且这剩余的两挺轻机枪的射手们也似乎获得了战场经验。那就是除非反应极快者，否则是谁也不能把轻机枪架在一个地方就肆无忌惮的射击不停。因为日军的反击火力随时可能到来，有重机枪的压制，有掷弹筒的针对射击，甚至日军的步枪也总是喜欢找着轻机枪打——毕竟轻机枪对他们威胁最大……
这样的结果就是，剩余还可以射击的两挺轻机枪，也只能是断断续续射击。在打空一个弹匣后就赶紧缩回头，然后抱着机枪再快速转移。然后再看准机会，猛地露头出来射击一个弹匣，就再转移——这样的射击精度和火力密度，自然可想而知。
第一组这边也不好过，中间那挺轻机枪的主射手已经阵亡，第一副射手随即顶上。
不过李凌之前的训练还是起到了作用，这名副射手没有直接接手轻机枪继续射击，而是将轻机枪从战壕中拖下来，然后带着第二副射手转移了一处阵地，才猛地将轻机枪架在战壕上继续射击。
但日军威胁仍旧很大！
第三机枪小组的主射手唐洪宾也受了伤，一颗在近处爆炸的手雷炸伤了他的腿，但他只是让第二副射手给他用绷带死死捆住伤口然后挪动一下阵地，就继续展开射击。
李凌打光弹斗中的子弹，冲着战壕喊道。
“各机枪小组保持小组队形，准备跟我冲锋！”
双方火力和战力相差太大，日军已经冲进距离第一道战壕二十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