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现在的时遇陌上人如玉,温润纯良,眉眼间都带着关切,纯白的衬衫仿佛极其衬他干净的气质。
浅褐色的瞳仿若漂亮的琉璃珠,没有了在暗室里那样缠着血丝的阴暗狠厉。
若不是真正见过他变态绝狠的模样,倒是真的不会相信眼前这个温和如玉的少年跟那天在暗室里杀了安袭还残忍抛尸的男人是一个人。
安袭刚好缝好了富江的头,侧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时遇,这个父母认可,温和阳光的少年,谁能想象他拥有怎样肮脏的内心。
“时遇哥哥,你来了呀。”
只见刚刚还坐在凳子上的小姑娘又把富江搂在怀里,站在梳妆台前,一双冷寂的眼看向少年的方向。
她的皮肤透着一股常年不见天日的病白,唇色也是凉薄荼蘼。
只是她忽然莞尔绽开笑容的瞬间,仿佛所有的阴霾暗黑都被拂去,她的眼瞬间有了光彩,夺人心魄,整个人仿若忽然容光焕发。
那死寂的冷薄都褪去,她站在那里,像是在看一个爱慕经年的初恋一般,眉眼间都是夺目的光彩。
安袭的皮相本就生得美艳又绝美,只是多年的不见天日和她性子里的怯弱把这一份美掩盖了。
如今她脱胎换骨,仅仅只是一个笑容,就能让人觉得,她喜欢这个少年,眉眼间具是他的光彩。
“嗯,来了。”
少年微微一愣,像是意外安袭这般不同寻常的态度。
尔后迈着大长腿走进门,然后顺手就把这房间的门给锁了,这样熟练锁门的姿势,落在安袭眼底,又是几分意味深长。
看来,该来的总会来,刚才沈未央被拖出去叫那么大声,她不确定时遇是不是也在,是不是也听到了她的呼救。
时遇锁门回首,便看到暗黑风的房间里,穿着蓝白病号服的小姑娘站在梳妆台前,梳妆台上还放着一些红色的线还有几根散在外面的针。
而那个之前装可怜还敢在风华的面前怼他的小姑娘绽开一抹触目惊心的微笑,明明是明媚艳丽,带着柔光一般晕染开的微微一笑。
可是他却从她的眼底看到了跟自己相似的东西……
视线下移,安袭搂着那天他在暗室里撤掉撕碎的娃娃富江,富江的脖子上有明显的红线缝合的针脚。
看来……小安袭爱做的事情倒是一点没变,还是爱撕裂一些爱宠,然后细细密密地将他们缝好。
那红色的线团一开始就是白色的丝线,至于为什么变成红色,自然……是出自这个恶心的小婊子的手!
百里风华有这样恶心又邪恶的妹妹,真是他人生的一大败笔。
他那么爱他……自然不会让他纯白无暇的人生有这样一个污点,在他的眼里,安袭就是百里风华绝代霜华的生命里蓦然覆上去的污垢。
他要亲自,替百里摘掉这份污垢,纵然是沾满满身污秽,只要他好,他便知足。
“你在缝娃娃吗?富江的脑袋怎么了?你平日里不是最爱富江了吗?怎么可以把她拆掉呢?这样不是一个乖女孩应该做的呢~”
他走到安袭的身边,那双干净白皙的手落在安袭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很高,俯视着瘦弱的小姑娘,原本温和的视线也缓缓落在了她怀里的富江身上,眉头微皱。
“时遇哥哥莫不是记错了?富江的脑袋可是你摘下来的呢~”
小姑娘稚嫩又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嗓音响起,安袭抬首,一双比他更冷更锋利的眸子瞬间乍现。
与此同时,也在下一刻轻飘飘地抚开了时遇搭在她肩上的手。
“你说是吗?我亲爱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