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外间与里间的隔壁墙上,郝然写着一个巨大的“鬼”字,而且是血色的,每一笔画上都流淌着点点的血滴。
在众人惊恐万分的“啊”声中,惊恐未定的李亚娟莫名其妙地回头,方发现这个巨字,突然的刺激,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捂上了脸,只听得也是“啊”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面对此情此景,张海不禁失声地嚷道:“我的天呐!怎么会这样啊!”双手分开众人,进入室内,又招呼了两名职工家属,将李亚娟抬着往医院送。
话说医院,在经过一阵紧张的急救后,李亚娟倒是醒了,只是嘴里时有时无地说着一些胡话。分明是惊吓过度,她的神经有点拐不过弯来了。
此时的张海,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开车多年,尤其是以前,都是开货车的,开货车就免不了经常跑夜路,像这些诡异的事儿也遇到过不少。但每次,感觉有什么不对,就烧点纸钱,大了的就像今天晚上这样送一送。这样的事,不光是他,几乎开货车的同行都是碰到过,弄过的。但每次,只要弄了就好,也没见有什么人失踪过的,大不了也只是有个头疼脑热罢了。
现在倒好,吴福是第四次失踪了,尽管前几次失踪后都是莫名其妙地自己回来,在身形上好似也没多大变化,但哪一次失踪不是将他们几个弄得焦头烂额?尤其是李亚娟,光是担心与刺激也受不了啊!这不,躺在病床上像神经病一样了吗?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医生认为,她只是受到了过大的刺激,从而导致了神经系统有些错乱,但问题也不是很大,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后,会康复的。
听了医生的话,对于李亚娟,张海倒是放下了一些心,现在躺在病房,周建明的家属又主动表示在这里陪护,这里的问题也就暂时不大了。
但是吴福呢?他这样每天无声无息地失踪,到底是去了哪里?如此下去,他还怎么工作?生命会不会也会出现问题呢?
张海这人就是这样,尽管带了的徒弟已经不少,但对自己带出来的每一位徒弟,他都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不管这些徒弟出师后是过了一年还是十年,甚至是二十几年,你混的好了,他可以不闻不问,但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的,他这个当师父的是第一个冲到前面去为你挡风遮雨。怪不得在以前的俗话里就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样的说法。
“张师傅,现在亚娟已经没事了,有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你还是回去睡会吧,明早还要出车呢!”
周建明的老婆见他的一双眼睛都是血红的,就关心地劝他回去休息。
想想自己呆在这里也确实没事,于是张海就走出了医院。但在往回走的那段路上,他的脚步是放的非常的慢,他的心里也是异常的沉重。
从现在的情况看,今晚的送鬼行动是显然失败了。可问题到底是出在哪儿呢?是活菩萨断事错了,还是那位道士的道行不行?或者冲吴福来的那个鬼是因为其它目的而来,她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如果是阳间的事,你花上点时间与精力,去调查个清楚,然后再对症下药,问题总是能够解决的。可是阴阳隔张纸,那边的事,你既看不到,也摸不着,根本就不同一个界面的东西,你怎么调查,又如何对症下药呢?都还不是全凭了那些道士活佛的一张嘴,他们说圆的,你就当是园的,推着去滚。他们说方的,你就当是方的,推着使劲往前磨吗?
不知不觉地,他已经走到汽运司的宿舍楼前,当他抬头的那一瞬间,猛然想起吴福房中间壁墙上的那个巨大的,而且是滴着血的“鬼”字,一双脚就不由自主地朝着三楼走去。
这样的时候,张海往吴福的房间跑,难道他就不害怕吗?其实,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已经把什么都想的很透彻了,我既不谋财,也不害命,一生都以积德行善为第一宗旨,又有哪位鬼神会来害我呢?再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无论怎么躲避,都还是要来的。有言道:先注死,后注生。人的一生其实在生下来之前就早有定数了,有事来了,就算你再怕,又有何用?
因为吴福房中的事确实诡异,而且恐怖,当时几个人把李亚娟抬下楼了,其余的人也就都脚后跟抢先地跟着马上下来了,以致于连房门都没人帮助拉一把,任凭它敞开着。
张海来到门口的时候,里面的电灯依然还是亮着,而间壁墙上,那个巨大的,滴血的“鬼”字却不见了,以前洁白的墙面,现在依然是洁白如初。
在墙壁上,出现那么一个诡异的字,而且要让那么多的人都看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张海久久地站立门口,香烟一支接一支地抽,已经把走廊扔的满地烟头了,但仍然想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却说吴福,他确实是被林紫岚带走了。但这次,林紫岚并没有直接将他带到小洋楼里,让他马上享受“葡萄美酒夜光杯,”的醉人生活,也没与他情意缠绵地巫山云雨。而是在来到一幢楼前时,就将她交给了一位容貌同样可人,打扮同样香绝娇艳的美人儿。
吴福不知林紫岚是何用意,但当他的眼光扫过那位美女的全身上下时,也不由得被她的美貌所深深地吸引了。一种难以控制的心往神驰,使他在林紫岚对那位美女只说了一句“今天就让你带着吴哥去好好地逛逛吧”之后,就满心欢喜地默认了。
而林紫岚,自始至终也就说过那么一句话,说过后就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美女的莞尔一笑,立即让吴福的神魂都马上颠倒了。他就像是遇见了老熟人一般,毫不避生地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满脸堆笑地问:“敢问小姐姐尊姓大名?”
“免尊无大,小女子名叫林可儿。以后你就叫我可儿也就是了!”
“好啊!哪我就叫你可儿了。”吴福满心欢喜地蹦着跳着说。
“嗯!”林可儿也似非常开心地点点头。然后就挽着吴福的手,笑容可掬地说:“那我们走吧?”
“嗯!”
随着吴福的一下点头,林可儿就拉着他的手,向着前面飘着薄雾轻纱的林中走去。
然而只是走了几步,吴福便感觉到自己的脚轻飘飘地就离开了地面,他与林可儿就那么飘飘地在林中飞着。风儿在他们的身上拂过,衣袂飘飘的,就如两只快乐的鸟儿。
就这么飞啊飞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们究竟飞了多少路,在飞到一座陡峭的山崖下时,他们落到了地面,而且是落到了一条公路上。
看到那里是里面峭壁,外面峭壁,一条公路就从山崖上穿凿而过,那情景,是多么的熟悉啊!
只是略一迟疑,吴福便想起来了,这儿不就是百丈岩吗?
离他们不远处,好像有几个衣着破烂的人在走动。不一会便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哨子声,随后便有人在高声大叫:“放炮了!放炮了!你们快跑啊!”
一听到放炮,吴福二话没说,撒腿就跑,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竟然忘记与他同来的美女林可儿。
刚跑过山凸,便看到有好多好多的人,此时也是蜂拥着往前跑,但没跑几步,一记雷霆似的吼声便像是从天上铺盖了下来:“跑那么远干嘛?来回走费工夫不?呆在这儿就行了!”
蜂拥着的人群一下静止了。吴福看了看这里与放炮点的距离,才多少路啊?只不过是看不到放炮点而已,虽然已经是山前山后,但这里和放炮点的位置是平行的,离山顶都只不过十几米高,万一要是……
正当吴福着急地寻找刚才那吼声的声源所在时,猛想起,那不是自己老岳父的声音吗?于是他就仰天大叫:“岳父,不行啊!这里离炮点太近了,危险啊!”
那雷霆般的声音重又响起:“叫什么叫?你是谁?我说行就行,好好呆着吧,要是炸死了,我给你们埋葬!”
“轰”的一声巨响,炮起,漫天的巨石冲天而起,然后又铺散下来,劈头盖脑地从他们的头顶砸下。
不一会,从一片狼藉的地上,站起的都是一个个血淋淋的人,而且有的没头,有的没手,有的没腿,有的只剩下半个身子。
林可儿也是全身血淋淋,披头散发的,在看到他时,却发出“哈哈”的大笑。
吴福愕然,面对鬼一样让人恐怖至极的林可儿,颤声问道:“你……你……你笑什么?”
林可儿仍然“哈哈”大笑着,用血淋淋的手指了指他:“看你……看你……怎么和我们不一样?你是鬼吗?”
惊恐万分的吴福这才看了看自己,还用手抹了一把脸,始发现自己竟然连一点血都没有,怪不得林可儿看自己和她们每个都不一样,说自己是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