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坐落于平原的孤城,寂静的如同死城。
从窗外不时传来不知名的啼鸣声、风啸之声。
草原一般的环境使然,昼夜温差有些悬殊,深夜时分温度突降,空气中渐渐出现了些许雾气。
无疑,将氛围加上了一层名为‘颤栗’的薄纱。
如果说城中的生活区域都是这般感受,那么——
耶·兰提尔外围城墙里大约四分之一地方,几乎占据大半西侧的巨大区域。
那里正是耶·兰提尔的共同坟墓。
虽然其他城市也拥有坟墓存在,但却没有这么广大。
无疑,是为了抑制不死者的诞生。
虽然产生不死者的原因有许多不明之处,但是生者临终之地,时常会诞生不洁之物,这却是显然之事,其中由于死于非命和没人吊唁的死者转生的可能性最高。
而作为边境要塞之地,与帝国战场很近的此地,为了不让亡者变成不死者,需要巨大的墓地,供人们凭吊。
关于这一部分,邻国——帝国,也是一样,在战斗中也会缔结协定,彼此郑重凭吊亡者,即使互相厮杀,还是会一致认为袭击生者的不死者是共同的敌人。
而就在这样阴森恐怖的环境中,身着漆黑披风的身影,漫步在无尽墓碑之林,枯树之上乌鸦发红的眼注视着如同幽灵般的身影。
缓步前行,没有一丝畏惧,如同自家的后院般自然。
直至身影消失在了坟墓深处巨大的庙宇之中。
······
翌日,清晨。
所谓冒险者,或许称作是狩猎怪物的佣兵似乎更为贴切,与追寻未知事物,在世界各地冒险的人来说,完全是两种存在。
对冒险者这一存在彻底丧失期待的七夜,虽然没了兴趣,但要做的事情还是需要去做的。
再次将魔法创造的白银铠甲显现于身,从世界之卵将昨日随便选的长剑挂在腰间,不到两秒,已然做好了出行的所有准备。
而娜贝拉尔也同样迅速,将头发绑起,将褐色长袍潇洒的披在了身上,那精致的容貌根本无需过多的粉饰便已然倾国,朴素的轻剑挂在腰间。
两人的迅速无疑令人感到吃惊,毕竟作为冒险者,不论实力如何,出行任务前的准备却无疑多为繁琐。
药剂、武器、装备的整备、以至于钱财和干粮,无疑事无巨细都要做到万全,毕竟稍有闪失就可能导致同伴亦或全员的危机。
再看这两位的行为,无疑简洁到了极致。
当然,并非谁都有这样的实力还有这般恐怖的道具。
“让您这样至高无上的存在住在这种地方,这种事······”
待整装待发,看了一眼住了一夜的房间,娜贝拉尔不由得再次说道。
不屑的表情配合上为七夜感到不忿的语气,某种角度来看,莫名有些反差萌。
“不用这么说,娜贝,你们在被创造一刻便拥有了一切,而我等在你眼中的至尊,可是一步步走到今日的位置,艰难一些的条件也并非没有经历过。收拾好,就出发吧。”
七夜不禁露出微笑,就如同父亲看着有些被宠坏的女儿一般,有些头疼的为其引导。
不待娜贝拉尔反应过来,七夜已然走到了门口。
“想什么呢,走了。”
笑着晃了晃手,七夜率先走出了房门。
尽管在那一刻,守护者以至于纳萨利克所有存在都成为了真实的生命,自然也有着从诞生至今的记忆。
可是,所有之人却都是在安兹·乌尔·恭成立之后才被创造的,而那时,Nine’sOwnGoal九人自杀分28人集团已然是绝对不弱的存在!
恶魔根源七夜、世界冠军塔其米、公会战略级武器乌尔贝特、大炼金术士翠玉录、绝对守护的泡泡茶壶······
这样的存在多达28人,绝对堪称华丽。
所以,之所以守护者会有无上至尊‘无上’的想法,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造物主,同样未曾没有知晓造物主无上实力的原因。
自诞生的记忆中,便不断看着那些伟大之人,自然从未想过那些存在在过去的狼狈。
哪怕是最初七夜和塔其米也有着不堪的黑历史······就如两个现实中的人生赢家在游戏中却被人追杀逃亡九界的经历有谁知晓?那绝对是完全劝退的节奏,然而,庆幸的是两人都不差钱,疯快氪金反杀的手感即便今日也历历在目。
更不要说公会成员都是社会人,工作一天,顶着生活的压力氪金,当真不要太酸爽,就如在佩洛洛奇诺和飞鼠脱离不氪金联盟后,乌尔贝特如同顿悟一般,开始了氪金生涯,为了某个道具曾今一个月吃白饭,据说一月之后都打上了吊瓶···
所以听闻这个消息后,娜贝拉尔呆愣和吃惊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至少,在她眼中,至尊不可能有弱小的时候,亦或,根本无法想象无上至尊竟然会有弱小的时候。
就如同一个人信仰的神明,突然有一天告诉他,神明这货跟你没啥区别,只不过比你有钱······
当然忠实的信徒会下意识的将一切进而美化,俗称脑补,将其信仰之神进行完美的补完。
总之,这可能是个悲伤的故事。
但至少,娜贝拉尔明白了七夜的意图,那厌恶不屑似乎也收敛了起来。
······
那是何等明媚的阳光,甚至都有些刺眼啊。
前往中央广场的街道之上已然有了不少人,来往之人都注意到了那阳光之下反射的刺眼光芒,待其仔细看去,都不自觉的停顿了一瞬,亦或停下脚步。
目光停留在了那个白银的战士身上。
圣洁,耀眼之下,那淡淡的莫名气势却让人感到敬畏。
而其身后紧随之人同样让人一旦看去便移不开视线,那是何等的美貌啊。
七夜虽然并不喜欢被这般瞩目,但无疑计划中的效果还是有的,所以,这点小事也就没那么有所谓了。
很快,两人便到了昨日已经来过一次的冒险者公会。
推开公会大门——
一进门便看到······与‘最差’旅馆内几近相似的目光,还有杂乱的冒险者。
柜台内有三名接待小姐,满面笑容的接待着冒险者,有身穿铠甲的战士、携带弓箭身着轻便铠甲的弓箭手、身穿长袍的魔法吟唱者、甚至还有类似圣职者身穿神官长袍之人。
总之······略有些热闹啊。
左边有一扇大门,而右侧是一面告示板,之上贴满了羊皮纸,今日还贴着几张昨日没有见过的羊皮纸,此刻,告示板前还有几个冒险者指指点点讨论着什么······
不禁回想昨日的尴尬,七夜显然已经问过了如何接任务,无疑那些令人厌恶的羊皮纸就是罪恶的根源。
缓步走到告示板之前,打量了一番其上在羊皮纸之上记载的任务信息······
嗯——不错,一个都特么不认识。
侧脸看了一下一脸平静,完全不尴尬的娜贝拉尔,七夜心中不禁感到了钦佩之情,为何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说‘我不认识’?
为何自己就做不到呢?这是个迷,迷倒一片人的迷。
背后如同实质的目光,当真让人不舒服。
唉······来吧,昨天的小姐姐,今天不威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