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贞正对面的计时器数字由0分02秒转至0分01秒时,烧杯满溢了,其中嫣红色的血液顺着烧杯侧壁缓缓流下,而蔓延出的液体敲好覆盖了两条拉扯烧杯边角的锁链。
——咔哒!
锁住贞手臂的封闭装置内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像是齿轮间转动的响声。
在最后一秒内,封闭装置松开了贞的左手,掉在了地上,并在瞬间于这个厕所里面回荡着‘砰’的巨响。
只见刚刚还留有缝隙的装置紧紧地咬合在一起,而且不间断地向着旁边的铁管和锁链放出电弧。
可能是被巨响吓得回了神吧,贞甩了甩头,往后退了一步。
他摁住不断流血的手腕,跪坐在地。
血液的流逝让贞头晕目眩,若只是装他个五百毫升的血那算不得什么,献血还要五百毫升呢,但是,要计算他不小心没送进烧杯里面的血液,那可就不少了。
不过,幸运的是,贞并不是正常人,他是L-1007的聚合体,即使是完全丧失血液,他也不见得会死亡,就算是现在L-1007的能力被β协议限制,这点仍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只要【能量】还依然存在。
贞用牙咬住袖口,撕出几条布条,又用左手费劲地绑住手腕上的伤口,并集中精神,操作被β协议消减至极限的【塑形】,愈合手腕处的肌肤,运作血小板,就这样,三分钟后,血液终于不再从被抱紧的布条上渗出了。
贞无力地朝后面靠了靠,结果——
——呲呲!
巨大的电流让贞来了精神,那叫一个精神焕发,让他直接跳了起来。
察觉到危险的贞急忙远离了那里,远离了刚刚脱下的铁手套之类的东西。
“艹!”贞指着那装置一阵怒骂:“谁设计的玩意?搞不好就被电熟了!”
和那时锁链上传来的电流不同,计时器结束后爆发出来的电力绝对是以烤熟人为目的而输送电流的。
贞心有余悸地望着那里。
等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怎样止血。
紧紧只是困难的生存游戏不可能发放必死的任务,若非贞能操控血小板和身体细胞,那岂不是要一直流血致死?而游戏的故事发展也一定是让人无限接近死亡再获得拯救之类的老套情节。
贞刚刚因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误区才放下了锯子,锯子不可能在两分钟之类锯断手腕,就算是贞摩擦的再快,手腕处的骨头也不是能轻易锯断的,碳酸钙可是骨头的主要成分,和大理石差不多,除非你拿把电锯去锯石头,否则一定会锯很久。
他回想起随身听所说的那句话——现在,让我们看看你能多接近死亡,这句话明显有指了两个地方。
在锯子完全不是给人锯断手臂之时,它的作用也无非是砸开装饰墙壁的瓷砖,而周围明显是空无一物,贞的身后又被致密的管道所挡,左边最极限就是那个水箱,那么自然,破解当前死局的方法就在右边,只要仔细一瞧,就能发现瓷砖那里明显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地方。
在看见那个分层液体的溶液,贞就差不多明白了机关的设置,若是猜错了,那也没办法,只能挂了呗,但设计人明显还是按照竖锯传统的风格来设计了。
这个烧杯的机关就是第一个地方,而第二个地方——
贞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在靠近门的右侧的墙角处有一个管道,管道从地面往上竖起,封闭着。
他将手掌轻轻地放在那上面,果不其然传来了灼烧的感觉。
“啊……”贞吁了一声,感慨道:“真的是非常接近死亡啊,嗯……先放一地姨妈,在来个滚热疗法……”
贞现在已经确定了,和《火影忍者》这部作品混合生成的另一部作品到底是什么了,《电锯惊魂》。就算不是它,也一定是其衍生产物。
说实话,贞并不是非常喜欢看这个系列,就算他喜欢刺激,好奇心严重到会不小心丢了小命,也不太喜欢这部作品中的风格,他认为,人类本身就是恶与善的混合体,会因混沌引发出罪恶的源头。
一个行为正常,无作恶经历的普通人会因三分钟的所见所闻改变他的观念,变成令人恐惧的杀人狂,而整天浑浑噩噩,视生命为粪土的亡命之徒也可能因路人的一句话而改变原本的生活,找到生命的意义,心血来潮的思考总是不停地改变着人们的定位,所以——善良啊…邪恶啊……都不存在。
生物就是生物,即使能思考,即使能用工具,仍然是生物。
这就是贞所持有的观念。
贞将手从管道上移开,刚刚还白皙的手掌变成了红色,不停地冒着白烟,他操控能力默默地恢复手掌的细胞,不一会红色就消退了。
贞走到计时器那里,观察起来。
这是一扇铁门,看下面的痕迹应该是拉伸式的门,门闩上就放着刚刚计时的装置,如今它将时间定格到了0分00秒。计时器是一个手掌大小的矩形,后面扯着一根黑色的线,顺着铁门笔直地通向天花板,刚刚因这边的视线昏暗而没能引起贞的注意。
门闩右侧,箍住门闩的地方有一把铁锁,铁锁穿过门闩的孔口,将它固定住了。
贞往左拉了拉门闩,但是没有用,铁锁挡住了它的移动。
“well…”贞歪了歪头,然后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下面就是寻找钥匙了吧?真要是正常人来玩,刚刚还流血到差点休克,又被差点烫熟,接着又要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寻找钥匙,渍渍……真是好算计,只要不想死就要努力求生啊……求生欲可真是个好东西。”
贞往回走,在刚刚脱去铁手套那个地方停下,他皱起眉头,凝视着前方不停闪烁着电弧的地面。
因为刚刚烧杯的满溢,许多混杂着血液的液体流到了地面上,它们成了非常好的导体,不过幸运的是,也许是那里地势较低,液体并没有顺着地面往其它地方扩散。
他抽了抽嘴角,瞄了一眼在前方倒下的柜子,嘀咕道:“不会吧?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