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江楠独自一人拉着小推车走到一堆矿石跟前,站在上面的兄弟用一种走错片场的眼神瞅着他。
江楠示威似的抖了两下车子。
“快点,赶着拉货呢。”
拿着铁掀的兄弟如梦初醒,他打量了一眼瘦胳膊瘦腿的江楠,笑了笑没说话,将一推车的矿石填的满满当当。
江楠双手扶住车把,气沉丹田。
“走你!”
用力推了两次,车子一动不动。
这就有点尴尬了。
看见周围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落在自己身上,江楠老脸一红,调动真气运转周身。
“起!”
这次小推车很给力,江楠推着它往前挪了几米。
说实话这些是什么矿江楠也不清楚,但是装了满满一车确实有点沉。
生活不易啊。
江楠一边感慨一边跟着往前走。
“老哥,这车矿运哪去啊?”
走在江楠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身材也不算壮实,他留着一头长发,里面已经露出来些许银白,再往下隐约能看到一双雪亮的眸子。
他的喉咙像被火烤过似的,嗓音沙哑又难听。
“跟着走,最前面有一个大熔炉,你把矿卸那边就成。”
中年男人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回答完江楠的问题后便推着小车风驰电掣的离开了。
江楠在后面慢吞吞的往前挪,不由得佩服这中年男人真是个狠人。
整整一天的时间过去,矿山终于运完。
江楠累的瘫在地上,一个工头模样的小伙走上前来,往他怀中塞了一个饭盒,饭盒上面还别着一张小卡片。
江楠举起卡片,仔细一看。
“积分兑换券,二百。”
忙活了一天累死累活的,才两百积分,还没一**香水挣得多啊。
江楠想骂娘了,不过这一次他又深切的感受到了劳动人民的艰辛。
生活不易啊。
胡乱扒拉了两口饭盒里的饭,趁着旁边工友侃大山的功夫,江楠一瘸一拐的往休息室走了过去。
推开门,一开始安排他干活的大汉还在很悠闲的吞云吐雾。
“你让我干的活我已经干完了,啥时候带我找老刘。”
大汉眯起了眼,一副很惊奇的模样。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
江楠心里咯噔一声,这不要脸的莫非想耍赖。
“老哥你这么做就不地道了,活我也干了,力我也出了,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怎么还推三阻四的呢。”
“谁推三阻四了。”
大汉灭了烟,要不是看在三长老的面子上,这小屁孩他早就找人轰出去了。
“我先前安排你去拉矿干活,就是为了给你一个认识老刘的机会,他这个人性格孤僻,不认识的人他一句话都不带说的,就是个怪老头。”
大汉砸吧着嘴,感觉缺了点什么,又重新把烟续上。
“回去之后好好想想,你今天已经和他见过面了,自个儿回忆回忆。我还有事,就不陪你唠嗑了。”
说罢大汉袖手一挥,江楠感觉到一股力量托着自己,噔噔噔退出了房门。
江楠站在门外,看着工地上席地而坐的工友们,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这炼器坊,就是个坑啊。
“他刚才说我已经见过老刘了,但是今天和我擦肩而过的人不少,哪一个是啊?”
江楠苦思冥想,他之前也和旁人打听过,但是这边姓刘的很多,他压根不知道三长老说的是哪一个。
就在这时,边上的两个工友窃窃私语起来。
“嘿,那个傻子又来了。”
“瞧见了,你看他那衣兜里,鼓鼓囊囊的,肯定又把废料揣兜里了。”
“你说他天天捣鼓这些东西,出了厂子再把废料往外一卖,这得赚多少钱。”
“没办法啊,人家干活一个顶仨,工头罩着他,咱们眼红也没用啊。”
江楠顺着边上两人的目光朝那边望去,这人一身的灰布衣裳,上面还破了两个窟窿,脚穿一双黑色的布鞋,鞋底都快磨烂了,一副穷困潦倒的倒霉相。
“老牛,加把劲,今天再干上一车!”
“听说你昨天在醉仙楼的门口让人打了,有这回事吗?”
也不知真假,听到有人吆喝了这么一嗓子,众人哈哈大笑。
那人也不搭腔,就这么佝着腰直挺挺的往前走,看都不看一眼。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江楠走到起哄那人跟前,指着眼前那人问道。
“他是谁,你刚才叫他什么?”
起哄那人满脸的胡茬,干了一天的活累的灰头土脸。
“老牛你不认识?他可是咱们炼器坊的一朵奇葩。”
“老牛?”
“对啊,他干活跟牛似的,从来不用休息不说,而且不喊苦也不嫌累,更奇葩的是这人不爱搭理,甭管你问他什么,他顶多回你一句话,瞧见没,刚才我们那么骂他,他理都不带理的。”
一个鲜活的形象渐渐从江楠脑中浮现出来。
“他真名叫啥?”
“不知道,他来这干活有段时间了,我们一直叫他老牛老牛的,真名反而忘了。”
江楠一拍脑门,他感觉自己可能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眼前的这个老牛,很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而一开始要找的老刘,有可能是因为古怜韵口齿不清自己听错了,也有可能是古怜韵也不清楚他到底叫什么,反正刘啊牛的就胡诌了一个,听起来读音都是差不多。
这三长老,也是个坑啊!
江楠谢过了这位工友,马不停蹄的朝老牛赶了过去。
“牛哥,牛哥你等等我。”
可能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老牛还真回头瞅了一眼。
瞧见是个不认识的人,老牛继续低头走路。
江楠跑到他身边,找了一天终于搞清了此人的身份,他此时的心情分外激动。
“牛哥,牛叔,我是江楠,江楠啊。”
老牛低头不语,继续走路。
江楠这才想到牛哥也许不认识自己。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我认识你啊,实不相瞒,是三长老让我来找你的,她说我是个百年一遇的天才,指名道姓让我跟你学习炼器,牛哥,牛哥你看看我。”
老牛充耳不闻,埋头走路。
江楠想到了古怜韵的腰牌,这才从兜中掏出来朝老牛眼前晃了晃。
“牛哥,你看,三长老的腰牌,你记得这东西不?”
老牛的步子缓缓停下,他从江楠的手中接过腰牌,细细的摩挲着,眼中忽然闪过了一抹精光。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