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辱命,没想到自已居然弱到这种程度,到此时才完成,真是给我的神之名丢脸啊……”
将连鞘的剑横于身前,温柔,爱惜与不舍的目光一点一点的欣赏着,这柄剑无疑是他一生中的巅峰作品,封山之作,但是,它却是一件未完成的作品。
想到这,柔情散去,阵阵无奈接踵而来,他费尽心机能力,最终的结果不过以此为终,像是有什么刻意阻止他一样,让他维持这未完成的样子。
“它有名子吗?”
目光从剑上移开,望向走近的白月,虽然这柄剑由他打造,他却没有为其命名的资格。因为他是依照白月给的图纸打造的,这柄剑的名字理应是由白月来决定。
“仪。”白月回道。
他专注而细致的打量着没有出鞘的剑,想要从其上找出让他今天那么奇怪的原因。不过他注定失望了,这柄与他想像中大致相同的剑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反而感觉不到什么,仿佛他从早晨到现在的反应只是他自身的怪异而已。
“仪?”
匠神皱了皱眉毛,奇怪的看了白月,像是不理解他为什么取这个名字。毕竟这可是武器,取人性命之器,取名仪,仁义,礼仪吗?莫不是在搞笑!
但不理解,匠神也无权建议,只得一脸失意的将「仪」奉出,供其主人,白月,细致的打量。
匠神的表现白月自然以无视待之,那怕他是神明,最近又为他的武器劳心劳力,他匠神是注定得不到白月的尊重,自然,白月以礼相待,直接毫不客气接过「仪」。
握住剑柄,一种温润的感觉自手掌传递到全身,没一点看到的棱角的生硬,反而是一种奇妙的契合。
这柄剑属于他白月。
这个想法充斥着在场所有人的脑海。
咔~
一声轻响,白月缓缓将剑刃抽出,一点寒芒乍现,随后剑身上才映出白月的面容,好剑!白月心中一喜,快速的将剩余剑刃抽出反手横于身前。
挥动间如手臂的沿伸,即使他不会剑术,仅凭感知和身体的本能,白月也感自己能和那些剑术大师过上几招。
将剑鞘递予一旁的霜叶,手指抚向剑身的云纹,微凉的触感让他享受般的眯起眼睛,“我很满意。”他如此道。
虽然握住剑柄时得知的信息让他有些惊讶,但相比与自己完美的契合度就显得不重要。这柄剑是未完成的作品,所以除了自身的坚固和锋利外,它只有一个能力,攻击强化,之外,甚至连副加的属性都没有。
不过这又何妨,对白月这就足够了。他的本意就是排解突然冒出的念头,一些花哨的东西,可有可无。
“你满意就好。”
匠神双手抱肩倚在神社门框上,他也算看开了,打造出巅峰的作品(虽然其主人有眼不识明珠,他也懒得解说),自身传承也后继有人(只能说不会失传,至于继承人何时出现……我们还是聊聊其他吧(ー_ー)!!),如同一个放下念头的老人,接下来要想的就是怎么过以后的清闲日子。
收剑入鞘,将其悬于腰间,白与白,倒是有些分不清了。或许是想分享喜悦,白月对着匠神发出了邀请,“呵……有兴趣喝几杯吗?”
“哈,求之不得,酒不好可别怪我不领情。”匠神眼光一闪,男人可没有不好酒的。
“那你可没机会了,我的酒可是连鬼都会为之耍赖皮的。”
“哦?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匠神立起身子缓步跟着白月走到樱花树下,在哪里,早备下丰富的酒食。
…………
畅饮之后,不起眼的黑色马车载着白月一行人重新飞上天空,只不过这次的终点却是她们这趟旅行的终点——平安京。
白月出来的五个目标其中三个已经达到,剩下的两个,回到平安京时差不多也就得到结果了。
车厢中,白月借着微醺的酒意眯着眼睛,脑中循环着上个世界得知的某些信息,丘化为原形缩到了白月怀中假寐,其他式神知道是回去自觉的回到式神空间。
剩下的八百比丘尼意外的没有盯着白月,而是将目投向车窗外,对于将要见面的命运之人,她有些期待,更精确的说,应该是在思考第一次见面她该留下什么印象。
三人的沉寂为这片空间添上些许压抑,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不过三人却没有什么自觉,真要有这种感觉的或许是即将见面的晴明,代表他的麻烦要来了。
距离在马蹄的跃动中缩进,当远远看见平安京的轮廓时白月轻轻拍醒了小白,让她接替他成为领路的人,将八百比丘尼带到安倍府,而他,则要去完成和晴明的约定……
走出车厢,然后一步踏空,以自由落体之势接近地面。风在耳边呼啸,又吹起白月繁复的衣袍和及背的长发,他感觉自已忽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被风吹拂的感觉。
对着渐远的马车挥了挥手,然后踏着禹步时不时减缓下降落的速度,以保自己安全落地。
轻飘飘的站在枝头,白月抽出藏在袖间的折扇,展开,同时勾起嘴角,眺望远方的森林“saideiduo,你在哪呢?不知道你降世了没有……我的目标,转生的妖怪——羽衣狐。”
羽衣狐,不,是转生妖怪,她现在还不能说是羽衣狐,转生妖怪没有固定的形体,而当她确定存在,降世为狐之时才可以被称为羽衣狐,若她降世则必在这个国家的首都,也就是平安京附近。
喜爱黑暗,以憎恨、嫉妒、愤怒、绝望等怨念为食的她怎么可能不在哪,论起负面的情绪和黑暗,哪里又能比得上这平安京?
平安京,平安京,说到底不过是上层阶级的平安京。
…………
在平安京郊外某个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有一栋孤僻的房屋矗立,房屋有些老旧,四周有着破损的庭院,像是一座被遗弃不久的神社。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野外,本应是妖怪生存的乐土,只不过由于这里靠近平安京,靠近阴阳师的大本营,反而妖怪稀少,也并不如何的强大。
现在正是晚秋,吹过风带着一丝萧瑟,阴云密布的天空下着牛毛细雨,让这栋如同废弃神社一般的杂院显得孤寂而阴森。
唯一的老旧房屋下,透过玄关上的纸窗,能够看到一缕或明或暗的烛光,在这阴沉恐怖的气压下,更让人感到害怕,曾经有猎人远远的看到烛光,以为这里是妖怪的栖息地,头也不回的吓跑了。
外表有些破旧的房屋,内里却很是干净整洁,里面的家具摆放简单而有品位,虽然并不如何的奢华,却让人觉得这里的主人,一定会是个优雅的人。
在房屋的中间,跪坐着一位年龄约有二十七八,仿若贵妇人一般的女性,她或许有着优雅,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妖异与魅惑。
女‘人’穿着一身和这有些简陋的房屋不相衬的华丽振袖和服,深色调的和服上,印有许多细小的花纹,皆是人类用手工绘制,她染着黑色指甲的右手上拿着一柄小巧的折扇,而左手,正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衣摆下,那引人注目的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