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明所以,围裙这种东西,对她而言,委实是可有可无,毕竟,这里都没有油,又怎么会存在带围裙遮挡油烟这会事呢?想到油烟,她就又相当了麻婆豆腐,红烧鱼头,蚂蚁上树…….忍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围裙里面还有一个小包裹,包装的更精致些,安然不明所以的继续打开,当双手将那个东西展开时,整张脸一下子血涌了上来,烫的她意乱神迷,这东西,竟然是......竟然是......是小内内.......还是......粉红色的.....
她赶紧将它快速的收回了包裹里,飞一般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头一下子就钻进了被窝里。我的天!这世间还有比这更让人羞赧的事情吗?她只觉着这刚长好的心脏也疯狂的跳动着,好像恨不得跳出来似的。
可还没等她平复下来,就听见了敲门声。她不知该怎么回应,结结巴巴的说了句:“干......干嘛......”
湛沐风的清润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不过有些闷沉,好像嘴里叼着根烟,声音慵懒的道:“你做饭了没?我饿了。”
安然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阴墟的晚饭时间了,她正在做饭,不过土豆还在锅里煮着。有丝丝土豆的香气飘了进来。
安然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稍等。”说完就大大的呼了一口气,打开了门,而湛沐风则已经换好了家居服,嘴里叼着根烟在客厅神态自若的看电视,那个纸糊的电视。眸子清冷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很饿。”
安然努力把自己的脸埋的低些,声音微弱的道:“马上就好。”
说完就小跑到了厨房。以前她特别喜欢开放式厨房,可现在,她实在是太讨厌开放式厨房了,如果厨房有个门该多好,她就可以先把自己关在厨房里了。
她穿上了湛沐风新买的这个围裙,开始拾掇起来,她从锅里捞出来五个煮熟的土豆,剥了皮,将土豆用工具碾成了泥,然后撒了点细盐。
玉米粒是下午就煮好了的,鱼片也都剔了干净,姜开水烫熟就是一道鲜嫩的美味,又开水汆了点紫甘蓝和西兰花,虽然依旧只是水煮的菜,但色彩搭配和味道,都不是湛沐风的水煮菜所能比拟的。
安然把这份营养套餐递到了他的面前后,埋着头声音依旧微弱的道:“你回来之前我吃过了的,你慢用。”说完就赶紧离开了客厅。
湛沐风眸子里的温度比平时稍微缓和了一些道:“好的,谢谢!”
可没过一刻钟,湛沐风又来敲门了,“还有没有,不够吃。”
安然又跑了出来,给他又做了一份。
晚上零点多的时候,安然只觉着自己的肚子一直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晚上她因为尴尬才跟湛沐风说自己吃过了的,她吃过了个鬼!!
她偷偷拉开了点门缝,看到客厅确实已经没人,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去冰箱里翻找可以吃的东西。正在她对着冰箱大快朵颐的吃着面包的时候,湛沐风开门要上厕所,在冰箱微淡的灯光下,只见安然满嘴的面包屑。
湛沐风恢复了往日的轻淡模样,对她道:“半夜不要吃太多东西,容易积食。”
安然呆呆的点了点头,就迅速的把面包包好扔回了冰箱,跑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湛沐风就起床了,经过一夜的难堪,安然面色终于恢复正常了,早上依旧照常给湛沐风做饭。湛沐风吃完饭后对她道:“你现在的身体,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了,我想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安然落寞的“嗯”了一声。
湛沐风继续道:“昨晚回来,我从人间带了些婴鬼回来,那些家伙,或许对你正要跟的案子有些关系,要不今天你跟我一起去北墟吧!”
“北墟?”
“就是阴墟大门的周围,那些坟堆是死魂在阴墟之地的家,我今天需要给那几个婴鬼分配他们的坟堆。”
“哦!好的,我去换衣服。”她来的时候穿的那间衣服,已经为时算不得衣服了。实在无法蔽体。湛沐风看了一眼道:“不用了,直接就穿这个吧!脏了正好就直接给他扔了。”
“哦......”安然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色T桖和藏蓝色的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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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昏暗阴沉,清晨的阴墟被薄雾笼罩,白色的灵幡在这片颓靡之地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在北墟,那片坟墓之中,这还是安然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婴鬼。
他们一个个的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十八个月,他们原本应该最清澈的大眼睛,此刻都是黑洞洞的,灰白的尸斑遍布全身。
因着两次被这些婴鬼们差点吃干净,安然对这些小东西还是有些发怵的,忍不住的要去牵湛沐风的手,可终究因着不好意思,手又放了回来。
湛沐风温润的眸子对她轻轻一笑,便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一片空地中,然后便开始清点婴鬼的人头。安然算了一下,总共又二十三个婴鬼,一个个的在坟堆上爬着让人忍不住的犯密集恐惧症。
湛沐风放开了安然的手,掏了一根烟,点了起来,烟雾在眼前缭绕。
安然问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婴灵?”
湛沐风抿了抿嘴唇道:“这些都是灵泉山桃林边,崖洞中的死尸,之前一直被阵法控制着,我无法带走。后来被一个家伙烧了山林,强制破了阵法,但很多婴鬼都被烧死了,现在这些,是仅存的。
这些婴孩都有先天疾病,或严重,或不严重,但很无奈,他们的命运却都是一样的,被查出了有疾病,就没有人要,没有人要,就被那些家伙直接扔到了山洞的尸堆里自生自灭。自生自灭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而死亡的方式,则比较多样,或者冻死,或者饿死,再或者因为疾病发作死亡。”
安然娟秀的眉头不禁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这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父母?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