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妈只着急叶春有没有被怎么样,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问她到底有没有被那个。
“妈妈,我真的没被欺负到,那照片里你也看到了,在紧要关头,安然就出现了,他根本没碰到我。”王芳的眸子依旧坦然。
“放屁,照片里面根本就没有安然。”姨夫怒吼道。
叶春拧着自己的衣袖,不敢看爸妈,但情绪已经稳定多了。嘴里嗫嚅道:“可这是千真万确的啊,真的是安然救了我,你们为什么就是不信呢?”
“你这是要让你爸妈相信这世上有鬼吗?胡闹!”姨夫坚毅的面容上每一条纹理里都是恼怒,但知道她没有被欺负到,语气明显已经缓和了许多,毕竟孩子已经被吓的够呛。
“小叶子!爸爸妈妈都是接受过先进新思想的知识分子,是无神论者!不要再糊弄你爸妈了?快!说实话吧!说实话才更利于你爸爸破案。也能更快给坏人定罪。”姨妈永远都是温柔的白脸。安然的魂魄微笑的站在她的身后。
“可我说的就是实话啊!”叶春是个急性子,最烦别人不相信她的话了,要不是这件事她不对在先,她早就耸耸肩,很无奈的丢一句“不信拉倒”了,然后潇洒的回自己房间去。
如此在反复的“说实话”和“亲爱的爸爸妈妈,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中僵持了近一个小时。
终于在叶春的眼珠子一转中结束了上一个话题。叶春睁大了眼睛往前探了探身子问叶建国:“爸爸,那个蒙面罩的坏人是谁?”
姨夫叹了口气,这时连姨妈也好奇了,也看向了姨夫,姨夫搓了搓脸,喝了口水道“这些事,你们不必知道。”说完就离开了家庭会议桌—--餐桌。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叶春不服气道“爸爸!我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我有权利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些女孩口中骗财骗色的变态?”
姨夫从卫生间甩了甩水出来,一脸的疲倦,刚才的严厉也因着叶春的却无大碍而慢慢消散,“好了,等案子结束了,我会给你个交代的。现在案子还没调查清楚,现在还只能控告他对你的欺凌,其他人还需要再查清楚。”
“交代?还不清楚!天台的那双袜子是不是王芳的,只要技术队提取里面的皮脂稍加比对,不就显而易见的吗?老叶!安然都已经死了五天了,你们什么也没调查,能交代什么?你看姨妈姨夫现在,每天以泪洗面,身体佝偻的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难道您真的像同学们说的那样,惧怕着上面施加的淫威才不敢调查吗?我不单是这件事的受害人之一,我还是您的女儿呀!那个死的人,可是您跟妈妈的外甥女啊!”
姨妈听完她的义愤填膺,忍不住的捂住了嘴巴,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她心疼着自己的妹妹,更心疼着文静乖巧的安然。
姨夫的表情立马铁青,安然知道,她这姨夫向来严厉,小辈们都有些怵他。家庭会议的气氛凝结到了冰点,安然只觉得,叶春只要再说一句话,姨夫会立马能给她个大耳掴子。她的话,虽然让安然心中很是难受,但也不免为她长吸了口冷气。
叶春虽然性格倔强,心思却很敏感,早就对他爸爸的脾气拿捏的了如指掌。她没有再咄咄逼人,气氛沉默了片刻,只听姨夫如老虎般的声音吼了一声道“就你懂!老子是在警察局是吃白饭的!他董国华(R城校长)算个屁,谁的手也遮不了这天!”只见他的面容已涨如枣红,眉头紧皱的对他的女儿道“你知道那些受害者都是少女,一旦这件事情公开调查,且不说死了的人,就那些还活着的人,媒体的舆论和左邻右舍的风言风语就能毁了她们一辈子的你知道吗?爸爸告诉你,安然即使不是我们的亲戚,身为一个警察,也得让这件事有一个交代。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就这么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没头没尾的没了。”
气氛凝滞了一秒。
“爸爸我错了!您还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叶春听完立马乖乖认错,态度诚恳、及时。安然在旁边看着不免一笑,叶春总是这样,让任何人都对她生不起来气。
姨夫对他们摆摆手道“行了行了,都回去睡觉吧!”说着就要出门,他还要对那两个新抓来的人进行再审。
姨妈与叶春对视了一眼,心中各自忐忑。姨妈指了指叶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啊!你知道如果没有人救你,这件事的后果吗?你知道那会给你造成多大的伤害吗?小祖宗,妈妈求求你了,以后不要再掺在这种事情上吓唬妈妈了好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妈可怎么活?”
叶春明显也是被这次的事情吓坏了,握着妈妈的手,清澈的眼眸郑重其事的看着妈妈,对她说:“妈妈!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一个人半夜单独出去了。”
姨妈这才松了口气,放过了叶春,让她回房休息去了。安然不禁一笑“你呀!你是再不会一个人出去了,但你会结伴其他狐朋狗友两个人甚至多个人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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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黑,寒风瑟瑟,路灯下安然的幽魂爱树影斑驳中游荡。她心情有些喜悦的回到了汇锦路433号记忆咖啡屋,今天一天绮梦都不在,一直是湛木风在看店。安然穿过玻璃墙来到了湛木风的水吧前。长长舒了口气,平静的声音对湛木风说:“坏人终于捉到了,你哪天送我走呢?”
湛木风修长的手指在利索的冲着咖啡,薄凉的唇微微一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坏人已经捉到了。”冲好的咖啡递给了安然。
安然喝了一口,冰冷的身体暖和了一点。“王芳和张老师难道不就是坏人吗?他们已经被我姨夫带走了啊!至于他们会叛什么罪,法律应该会给我爸妈一个交代的。”
“可你并没有看到那蒙着黑面罩的人的真面目啊!”
“难道不是张老师?”安然瞪大了眼眸看着他。
“你有没有去他的家看看呢?”
安然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转身向外飘去,她要去张老师家看个究竟。刚飘到门口,湛木风喊住了她,对她道“我陪着你吧!店正好也要打样了。”
安然点头,湛木风拿了他的羊绒礼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