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乔亚别的不多,奢华的房子绝对不少,眼高于顶的天龙人们更是喜欢相互攀比。
在一间堪比小型博物馆的房间一隅,正有两人相对而坐。
坐在主位的男子大约二十余岁,面相阴柔,柔顺的棕黄色长发不似别人梳成发髻,反而是随意的披在肩上。洁白的右手此时正捏着一把银制细勺,不断搅拌着杯中的红茶,动作轻柔。
“听说你今天见到他了。”男子的语气很柔和,光凭声音就能迷倒不少人。
“没有错,在散步的时候碰到的,所以就简单地聊了几句。”菲尔迪亚小口吃着甜点,这种消息隐瞒不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男子点点头,吹了吹杯口散发出来的热气:“那么试探的结果呢,关于那个说法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菲尔迪亚放下咬了一小半的面包,擦了擦自己的嘴,这消息刚出来的时候,他还持怀疑态度,一度认为是休米尔斯有什么阴谋在里面。
看着男子皱着眉,无意识地敲击杯壁,菲尔迪亚不悦地说道:“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既然是岳父大人的判断,那么我当然是相信的。”男子抽出勺子,微笑着奉承了一句:“之前还担心会不会被休米尔斯从他儿子身上找出马脚,看来是可以放心了。”
“哼,我本来我就不同意你动手,既然觉得怕,当初为什么要做。”
菲尔迪亚冷哼一声,对眼前这人的胆大他算是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这事情要是被捅出去,那后果谁都承受不起。
800年了,玛丽乔亚之上之所以没有出现人满为患的情况,就是因为总有一些人肆意破坏规则,结果被全族移平。
“我既然没有对休米尔斯动手自然不可能有人怀疑到我头上。”男子自信地说道:“这本来就是一招随手而为的闲棋,估计谁也不会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还不是为了索菲亚。”
菲尔迪亚讥讽了一句,对于眼前男子的动机他可是清清楚楚,告诫道:“这次既然没有成功就算了,以后绝对不允许你再对那小子出手了。”
估计是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犹豫之下,菲尔迪亚的语气软了下来:“我既然选择了你,自然也就不会变卦,你也没必要着急。”
“我当然不着急,这一点时间还是等得起的。”男子点点头,他从来不怕菲尔迪亚反悔。
“我知道了,现在我也该走了。”
丢下擦手的毛巾,菲尔迪亚起身离去,走到门前,再次回身叮嘱:“我觉得你还是别急着叫我岳父才行,哪怕没有外人。”
看着菲尔迪亚离去,男子走到窗边,欣赏着花园中的景色:“拉德莱德?那个家伙我才懒得动。”
说着,嘴角露出一个疯狂的微笑,
“不过,休米尔斯倒是够资格。”
……
坐在书房中,秦平不自在地扭动着身体。
他被一个女孩盯着看就会这样,这是上辈子的老毛病了。
更别说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
没想到只是洗了一个澡,被带回来的两个人就焕然一新。
克尔拉还好说,一个小丫头片子,但是那个临时起意带回来的女奴却完全不一样,实在太漂亮了。
犹豫了一下,秦平主动开口:“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答,迎接他的还是仇恨的眼神。
深吸一口气,秦平怂了,不回答就不回答呗,还是先从那个小丫头片子突破吧。
“你是叫克尔拉对吧。”秦平对着克尔拉和颜悦色,他已经从赫鲁斯那里了解到了情况,因为知道了她的情况,小小年纪就被抓来做了奴隶。
听到秦平的问题,克尔拉却是突然一顿,恐惧地低下了头,浑身开始不停地颤抖。
挠了挠头,秦平走到克尔拉面前,弯下腰,尽量使自己声音友善:“你放心,是……”
谁料克尔拉却突然跪倒在地,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僵硬地笑容:“大人,我会干活的,我很勤快的。”
说着她查看四周,想要找到干活的东西,然而秦平的书房之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然后,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脸上露出高兴地神色,想要伸手扯一块下来,但怎么可能扯得动。
着急之下,整件衣服脱了下来,然后跪在地上开始擦拭。
“看吧,大人,我很厉害的,也很聪明。”
“而且也不会哭,也不会闹。”
“吃的方面没有也没关系,我很能挨饿的,真的。”
“只要不要杀我就可以,我什么都会做的……”
一旁的波雅·汉库克见到这一幕,牙齿都快咬碎了,如果不是手上的海楼石碎片,她一定会把眼前的那个天龙人撕成碎片。
有种东西叫突然间的心塞。
秦平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克尔拉瘦骨嶙峋的身体,就好像一个气球插在一根塑料管上,只是中间多了一个大大的铁环。
“起来。”秦平低沉着声音,他的心情突然变得一团糟。
克尔拉却不闻不问,依旧在地上擦拭着,喃喃自语。
秦平突然愤怒地咆哮:“我说你给我起来!”
这一声大喊不但惊到了一旁的波雅·汉库克,克尔拉也立马站了起来。
克尔拉心中虽然惊恐,脸上却依旧是笑容。
手中紧紧捏着被当作抹布的衣服,只是本是洁白的表面已经多了一小块黑色的痕迹,是那样的显眼。
克尔拉颤抖着声音询问:“大人,我做的不好吗?为什么你都不笑。”
不应该是这样啊,明明每次她这么做的时候,那些人都会很开心地笑的,然后她就不会死了。
(“少爷,发生什么事了?”门外的仆人敲门道,他没有开门,只因为秦平曾下过命令,除了他的允许,别人都不能进书房。)
“没事。”
秦平恢复了平静,他的脾气来得毫无理由,也消失得毫无痕迹。
好笑?正常人见到这一幕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秦平沉默着,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大的火气,但他知道这不是对克尔拉的。
犹豫着,秦平开口:“对不起,吓到你了。”
“诶?”克尔拉瞪大了双眼,惊愕之下,笑容也消失了。
秦平继续说道:“我想你应该认识赫鲁斯吧?一个比我高一点的……傻子。”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形容赫鲁斯的词语。
“赫鲁斯。”克尔拉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他是我的追随者,是他拜托我把你要来的。”秦平解释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怎么样,这里……是安全的。”
说完,留下发呆地克尔拉,秦平看着眼前这个有骨气的家伙,朗声问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