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挂了电话。
温知夏重新拿起照片看,脸色又煞白了几分。
照片里是一具凌乱的男孩身体。
男孩五六岁大,**的上半身纵横交错的绑着绳子,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一道道鞭痕和齿痕,遍布戴着锁链的脖颈、胸口,小腹……
有几张是男孩脸上的特写。
原本精致的小脸上青青紫紫,甚至肿胀变形,嘴角布满血渍,眼睛也肿的眯了起来。
还有几张是男孩被关在黑暗漏风的杂物间,地上全是水,男孩脖子上戴着锁链,被栓在一个粗壮的铁柱上。
男孩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膝盖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里面能看到被鞭子抽出的血痕。
还有在大雪纷飞的院子里,被缩在树下,光着身子,一个肥腻的男人背对着镜头,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条长长的,带血的鞭子。
男孩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绝望、不屈、恐惧、无助……
温知夏看的心口窒息,这分明是儿子六岁那年被绑架后的场面!
还记得月痕被绑架的那段日子,她整日整夜的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儿子被撕票的血腥画面,吓的她不敢闭眼,一直守在电话机前,确保第一时间接到绑匪的电话。
他们动用各种关系联系警方特警狙击手,只为了能救出儿子。
当儿子被从警察从院子里抱出来的时候,她几乎要昏过去。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画面。
儿子浑身是血,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一张小脸看不出原貌,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气息,意识模糊,仿佛下一秒随时都能死去……
右腿大腿骨骨折,双腿韧带断裂、严重脑震荡、四根手指被针扎破、直肠撕裂,全身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伤口……
医生们整整抢救了四天三夜,才把儿子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之后又在重症监护室整整待了半个月,才转到普通病房。
但即使转到普通病房,也依旧需要严格的无菌环境,进来探望的人都需要提前消毒。
儿子昏迷了真正一个月,那段时间都只能用尿袋。
终于一个月后,儿子醒来,却呆傻了,谁都不让靠近,否则就尖叫大喊,砸东西。
医生说是创伤后遗症,需要心里医生的治疗。
那段日子,她几乎天天都是以泪洗面,整个人苍老了十多岁。
在经过漫长的生理和心里治疗,月痕终于清醒了,可是说的一句话却是。
“妈妈,我找不到楚楚了。”
那一年,月痕几乎都是在医院度过。
最后身上的外伤虽然好了,但是因为头部受伤太重,从此落下了病根。
一到雷雨天便没来由的狂躁。
回忆戛然而止。
温知夏放下照片,双手捂住泪流不止的脸庞。
造孽啊……
要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们宁可不要公司,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
过了好久,温知夏才放下手,拍了张快递单的照片发到西门执野特助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