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萝很快制止了大呼小叫的芙蕾雅,只不过看她同样时不时就瞄几眼的模样就知道,卡萝的八卦之魂同样正熊熊燃烧着。
不要以为是个沉着冷静的魔法师,是个经验丰富的冒险者,就能够抵挡八卦。事实证明,只要是个女人就不可能抵御得了八卦的诱惑,其魅力仅次于逛街。
看着姐妹俩的模样,伊森也是一阵无奈: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呢!
先看看人家死了没有,还有没有得救好不好?
由于实在是时机不太合适,伊森这才勉强抵御住了心中的吐槽欲望,对满脸自责的杰洛特说道:“好了,不用在自责了!冒险中遇到危险是在所难免的……”
“说到底,身为一个普通人,明知道深入地下的风险,却还要跟过来……”伊森抓抓头发,苦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我自己的责任!”
“而且,在这里用这种方式来祈求他人原谅……这可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白狼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这……我明白了!”
杰洛特本来就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只不过是因为伊森在设定的时候,擅自将对自己的忠诚设为了最高准则,因此才会出现现在这种几乎可以说完全不符合人设的行为。
在伊森的劝解之下,逐渐冷静下来的杰洛特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模样,专心处理自己的伤势。
不过也不是完全恢复平日的样子,至少恢复过来的杰洛特,似乎少了一些因为经历太多的少许消沉和游戏人生之感,多了一丝在《巫师3》中,为了对抗狂猎守护朋友,而作着决一死战准备时的决绝!
伊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杰洛特身上的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
“呼吸平稳……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痕迹……”杰洛特恢复过来之后,伊森就开始检查那个从一开始就躺在角落里装死的家伙,“所以说,他是什么情况?”
“他差一点被精神控制了……”卡萝从八卦中回过神来,凝重地回答道,“但是我感觉不到那个精神控制的法术痕迹,只能够从眼睛判断,他遭遇到了和那些守卫一样的情况!”
“眼睛?!”
伊森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伸手翻开他的眼皮。
果然,他的双眼已经有大半变成了昆虫的复眼模样,并且变化的范围还在不断变换,
而随着伊森的动作,这个变化似乎感觉到了伊森的存在,变得越发激烈起来。昏迷中的那家伙,脸色忽然变得狰狞,双眼眼球不断疯狂四下乱转。
伊森甚至能够明显看到,那人的脸上,一双眼眼皮为中心,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不断隆起扭动着。
“既然不是什么法术的话,那么就是某种毒药,或者说是寄生物咯!”
伊森略带着一丝厌恶松开了手,低声判断道。
虽然伊森提到了药剂和寄生生物这两种情况,但看他的样子,显然寄生生物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幸好还剩了一些驱虫剂,希望有效……呃,应该是希望不会太有效,有效道直接杀死他吧!”
拿出原本用来防止蚊虫叮咬的驱虫剂,伊森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在里面滴血什么的,仅仅只是吹了口气之后,掰开那家伙的嘴巴,然后直接把药灌进去。
伊森并没有尝试过,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会强化毒药的毒性还是净化毒性,因此现在他也不好直接滴血强化。
万一强化毒性,让对方的情况雪上加霜了还好说;要是把毒药直接净化成清水,那可就真的是阿库娅了……呃,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如果是吹口气,无论是强化还是净化,其效果都不会太明显,错了好歹还有改正的机会。
等了一会儿,驱虫剂的效果开始发挥作用,昏迷状态的那家伙突然开始激烈挣扎起来,幸好伊森早有准备,并没有被掀翻在地。
“咯……咯……咯……”
那家伙浑身疯狂抽搐着,心脏更是发了疯似的跳动。站得老远的伊森都能够清晰听到,那如同失控引擎般不堪重负的心跳声。
在心脏的疯狂运作下,大量血液不断在血管里横冲直撞,让他的血管如同一条条青色的蟒蛇从皮肤上高高隆起,紧紧缠绕他的肢体。
“啊——”
那家伙直接被剧痛从昏迷中唤醒,然后又硬生生疼的昏了过去。
“杰洛特,用亚克席之印,稳定一下他的精神波动!”
“可是……他……”
“没关系的,控制他的是一种物理手段,你的亚克席之印是纯粹的精神手段……”伊森转过头,解释道,“两者之间应该没有交集,不会产生不好的作用!”
“而且,就算会有影响,现在他的情况也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总比他被活活疼死的好!”
“好吧!”杰洛特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些什么,伸出右手在半空中简单地画下了亚克席法印的标记,“平静下来!”
伴随着一道飘忽的白色光芒,从杰洛特指尖没入那人的额头,骇人的惨叫声终于停止。原本痛苦的挣扎也逐渐平息下来,虽然还有些不自觉地抽搐,但明显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一直持续了将近三分钟时间,就在伊森以为自己弄错了的时候,那人忽然睁开眼睛,僵硬地转过头看向伊森等人。
此时他的双眼之中,其中一只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眼白,只是看起来依旧无神,显然他还在昏迷中。但另一只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彻底被转化为了昆虫的复眼,黑红色的复眼之中充满了疯狂和嗜血的味道。
仅仅只是一眼,其中透露出来的疯狂感觉,令众人不由地打了个寒颤,甚至下意识摆开了战斗的姿势!
“你……”
不知是不是错觉,伊森忽然感觉那完全看不出聚焦的复眼,正死死地看着自己,甚至还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了几声不成形的古怪声音。
幸好,这令人感觉诡异至极的状态,仅仅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时间,那复眼就彻底消散,而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扭曲的肢体也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唧唧咯咯……”
伴随着一阵令人作呕的虫鸣声,一只长得有点像是人类胎盘,并且有着一根长长尾巴的古怪虫子忽然从背脊上爬了出来!
硕大而扁平的头部上,两只小小的眼睛,不断转动着。数对短小的节肢快速摆动着,不断拖动沉重的身体移动。
而在它身后,一根长长的触须状尾巴,从衣服里延伸出来,伊森甚至能够看到尾巴上仍然沾着粘稠的黑红色血液!
显然,驱虫剂的药效对它非常明显,而且这只虫子显然也不具备脱离寄体独立生存的能力,徒劳地向外爬了几步之后,就彻底没了声息。
“看来就是这个东西,操控了其他人啊……”
伊森用棍子小心试探了几下,发现这只虫子确实已经死了之后,这才蹲下来仔细检索起来。
“不过为什么这家伙就能够抵抗这么久呢?难道这家伙的种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卡萝站得离那只虫子老远,听到了伊森的问题之后,大声说道,“我之前早就用洞察术检查过了!”
“普通人类……那么问题就出在这只虫子上吗?”
在得知那家伙只是个普通人类之后,伊森立刻就对他没了兴趣,继续拨弄着那只虫子。
“没有口器,看来是完全依靠寄生才能够生存下去的虫子……”
“足部短小,但是非常有力,能够轻易就固定住身体!”
“脑部发达,很明显是为了能够控制其他人!”
“连接器官……是这根尾巴吗?确实有明显增生组织的样子,初步判断就是通过这根尾巴,刺入大脑来进行控制!”
忽然,伊森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顺着虫子的尾巴,撩开那家伙的衣服,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背脊。
通过上面的创口,伊森能够明显看出原本虫子躯体寄生的位置,以及尾巴寄生的位置。那只虫子根本就没有想过脱离的问题,大部分身体早就已经长进了那家伙的血肉当中,直到刚才才直接从血肉中挣脱。
“奇怪……为什么寄生在腰部?”
照着虫子的模样,伊森在那家伙的背上比划了几下,脸上闪过了一丝迷惑。
“芙蕾雅……算了,当我没说。”看着都快要缩到洞穴另一头的芙蕾雅,伊森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转而对杰洛特说道,“帮忙看一下那些守卫的身体,他们腰上有没有寄生虫子!”
常年与尸鬼、水鬼共舞的杰洛特丝毫没有觉得这虫子有什么恶心的地方,仅仅只是觉得掉下来的时候有点疼。在听到伊森的命令之后,立刻转身,拎起一具尸体,然后掀开衣服露出了背脊。
“背上没有!”
“那么……头上呢?”
伊森仿佛确认了什么,追问道。
“……有,就在后脑勺位置,尾巴彻底连进了脑袋里……”沉默地摸索了一阵之后,杰洛特这才说道,“恐怕,这些家伙,再被寄生到之后,大脑就已经被虫子接管了!”
“好吧,既然如此,也就省得留手了!”
听到杰洛特这么说,伊森不由地松了口气。
虽然即便敌人有恢复的可能,伊森为了自身安全也不会刻意留手,但知道确实没有救回来的希望之后,多少还是感觉松了口气。
也许这样看起来有些矫情,甚至是伪善。但作为一个自认不算坏,还有那么一丝底线的穿越者败类,但对于杀死一个被控制,而且还明知道有机会脱离控制的人,还是多少有些芥蒂的。
该下手的时候不会手软,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感觉有些愧疚。
当然,杀死一个完全被控制,没有丝毫脱离可能的人,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