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里,王熙凤就不是什么能容得小三的人。但她在书里脾气爆,手段毒辣,反显得可恨了起来。
可邢霜却觉得在对待小三的问题上,王熙凤心眼小没什么不对。有些人恨不得自个男人眼睛只长在自己身上,看书时却觉得王熙凤小气,容不得妾室通房?
这不是扯淡么?
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没落在自己身上,那些人就恨不得男人三妻四妾的,觉得很正常。可到了自己身上,又叫嚣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邢霜不是什么恶婆婆,更不是什么古代人,所以在她看来,自个儿子要么就一心一意的对待一个姑娘,要么就别招惹人家祸害人家一生幸福。
再有出息再孝顺也没用,敢做渣男,邢霜打不死他。
自贾琏成婚以来,一直做得不错,王熙凤也没有了以前的性格,因此小两口的日子一直都是蜜里调油似的,让旁人羡慕的不行。
邢霜知道王熙凤不是那疑神疑鬼的人,自是她看出端倪来了,才会这么说。这么多年下来,这还是她头一回跟自己告状,而且还是因为这事儿。
如果不是安儿做的太明显了,而王熙凤又顾着丈夫的面子,绝不会这么委屈巴巴的忍下来。
只是那安儿始终是王熙凤的人,邢霜还需问清楚她的态度才行,于是也没急着骂儿子,而是问凤姐儿:“那安儿跟着你多久了?如今多大?”
王熙凤抹着泪道:“打十岁就跟着我了,如今已有十几年了,今年二十。”
邢霜抽了抽嘴角问:“二十了,你还没放她出去?”
王熙凤说到这个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前些年放齐儿她们出去时,就说也放她们两个一块出去的。平儿和安儿都咬死不肯,只说要伺候我。
“如今我倒是知道她为何不肯出去了,感情是打着这个主意呢。我才回家,就听得下头的小丫鬟跟我说,大爷晚上熬夜制图,那安儿便夜夜陪伴,红袖添香。
“不是今儿送个宵夜,便是明儿帮着拿尺。大爷也不赶她,她来伺候,便吩咐她做事。她便像得了恩宠似的,在院里跋扈起来了。
“几个小的,原叫她一声姐姐,她还答应。如今叫她姐姐,她竟爱答不理的,只有叫她安姑娘她才回一声。
“不是我小气,便是你真想攀高枝儿,好歹也得先问问我这个主子吧?这不声不响的,又趁着我不在,得了大爷的宠,竟事后也没给我磕过头,就让下人都改了口。
“我这心里……实在是眼不下这口气。”
邢霜听完,皱着眉问:“琏儿那里,你问过没有?”
王熙凤道:“原想着问问,谁知出了这贼乱,大爷急着让我安排布置,我总不能放着正事不理,去拈酸吃醋吧?
“我不是信不过大爷,他是什么人,我倒是清楚。只是拦不住那想往上爬的贱婢,若是大爷遭了她的道,真成了事儿,我这是忍还是不忍?
“偏我走时,要带安儿,她却说家里不能没人伺候,免得被人发现。又说她常帮大爷收拾书房,若她走了,怕大爷那里没人伺候,做起事来不方便。”
邢霜听到这里,怒火都已经烧到头顶了,不由骂了一句:“要她伺候?家里的下人都死光了不成,离了她就做不成事了?”
王熙凤听到这句,更委屈了:“我正想这么说来着,大爷听了那丫头的话,说了句‘这丫头伺候的不错,很是会看眼色,就留她伺候吧’,太太听听,这话说出来了,我还能说个不字么?”
邢霜恨不得这会儿就回去把老大揍一顿,从小就教他要一心一意的对老婆,他倒好,翅膀硬了,开始犯糊涂了?
“这事儿你甭管了,待回去了我就替你做主。那安儿,打发出去你可心疼?若是心疼,回去找个人配了算了。”
王熙凤忙道:“多谢太太,她好歹跟了我十几年了,还求太太给她寻个好点的人家。”
邢霜走后,王熙凤依旧愁眉不展。说时简单,回去把那丫头打发了就好,可谁知道这躲避的期间,安儿会不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这一躲,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了,十天半个月,别说爬大爷的床,就是怀上孩子都有可能了。
转眼,天就快亮了,下人们终于把山洞收拾了赶紧,让主子们住了进去。
这边的山洞是按着邢霜在京郊处的庄子建的,也是依山而上,只是不造屋子,只在山体上挖洞。
整个山壁凿得光滑溜手,一点也不膈人,四四方方的山洞,倒是跟石制的房间一样。且山洞阴凉,正好此时八月,可以用来避暑。
几个姑娘和小一辈的,倒是欢喜的很,山洞里就有通道,可以四处游走往来。不必在外活动,绝不会被人发现,又更有隐蔽之趣。
王熙凤也只得打起精神来,陪着儿子带着侄儿侄女到处串门子,权当玩耍嬉戏了。
谁知才过了一日,第二天下午,这山庄的管事便找了过来,邢霜见了他很是奇怪,张口便问:“城里安全了?”
原来这管事便是她们与城中的交流渠道,这山本就是贾家买下来的,自然有个管事进去回事很正常。加上她们住的又不是正规的房子,而是山林之中,除了几个知道入口的人,其余人皆找不着位置,非常安全。
那管事的上来先回了一通不大不小的事,接着有些为难的道:“老奴这边还有些事要问大奶奶的主意,还请太太允了,让老奴见一见大奶奶。”
邢霜忙派人把王熙凤叫了来,那管事的见了王熙凤,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问道:“回大奶奶,大爷叫我来带个信儿,说是如今家中形势危急,有些人留在府中想必会给府里遭来祸事,他想发卖些不重要的人出去,大房里也有几个在内,问大奶奶可有什么想留的人。”
王熙凤闻言忙道:“我的心腹都随身带着了,至于家里那几个,他想卖便卖,没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