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捷潘一只手举着咖啡杯,另一只手突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手枪,对准了伊万:“别动,伊万先生,你想再来一次杀人灭口吗?”
伊万把那只手放回来。
他看着斯捷潘拿枪的那只手。“真没想到,斯捷潘先生,你居然有一把枪。”
“怎么,出乎你意料之外了?你原来的计划中没算计到我有枪吗?”
斯捷潘一只手拿枪对着伊万,另一只手举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伊万说:“不,我不想杀人灭口。我发现你很喜欢喝咖啡,斯捷潘先生。”
“咖啡是个好东西,它能提神,让我保持清醒的头脑。伊万先生,我建议你以后多喝点咖啡,这样才不会做糊涂事。”
“我会喝的,但这壶咖啡我是一杯也不会喝了。”
斯捷潘一愣。“为什么?”
突然,他感到胸口一阵绞痛。
枪掉在地上,斯捷潘捂住胸口,痛苦地倒下,两条腿在地上抽搐着,胸口的疼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伊万走过去,俯下身。“斯捷潘先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斯捷潘有气无力地说:“救救我,救救我。”
“咖啡还好喝吗?”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呢?”
“我给你钱,很多钱。给我药。”
斯捷潘挣扎着爬向床边,伊万走过去,把床头柜上的药瓶拿起来看了看。
“原来你心脏不好,心脏不好,就不要喝那么多咖啡。脑子清醒有什么用,心脏不好会死人的。”
斯捷潘绝望的伸出一只手,想要拿到药瓶,伊万微笑着把手抬高,让他够不到。
胸口的疼痛让斯捷潘再次抽搐起来,他挣扎了几下后动作就停止了。
伊万赶紧蹲下来,把手放在他鼻子下,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搜查起斯捷潘的口袋,把皮夹里的钱都拿走。然后,他开始翻抽屉、衣橱、床头柜和箱子,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在抽屉里,他发现了一个戒指,他把戒指揣起来。在箱子里他又找到一些卢布,他把这些钱都拿走。
看看差不多了,他刚要离开,突然想起斯捷潘刚才的话,不能在这里留下自己的指纹,他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帕,把他手摸过的地方又擦了一遍。
他把自己用过的那个咖啡杯拿到卫生间里,用水洗干净,再用手帕把杯子里里外外都擦干净。
他走到门口,把门先打开了一条缝,看见外面没人,这才溜出来。
等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现在好了,所有能指证他的人都死了。这一次饭店之行实在是太大起大落了,他曾经得到过价值数万的钻石,也拿到过伪钞印版,最后两样东西全失去了,还不得不杀了两个人,到最后只得到了一万满洲币。
想到钱,他把从斯捷潘那里拿来的卢布数了一下,有两百多。
他又看了看斯捷潘的那个戒指,上面有一粒红宝石。
他心里说:还不错,发了一笔小财。
……
……
B416房间,刘星野看着斯捷潘的尸体,心中十分惊讶。
在一周多的时间里,这家饭店三个人都是被毒药毒死的,这难道是一种偶然吗?
这时,已经是斯捷潘死后的第二天上午了。
早上,女保洁员进来收拾屋子时发现了斯捷潘的尸体,远东国际大饭店第三次有保洁员因为目睹尸体而晕过去。
刘星野感到惊讶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猜出来谁是下毒的人是谁了,他故意把于明扬说成是毒死南云纪子的凶手,目的是为了让人以为毒死南云纪子和毒死佐佐木的不是同一个人,他的最终目的是保护那个下毒的人。
但是,现在又发生了一起毒杀案,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难道是那个人下的毒吗?
不应该啊。
难道斯捷潘知道是那个人下的毒,那个人不得不杀人灭口?
即使这样,似乎也不应该反复使用同一种手段吧,这反而会暴露的。
杜明辉用两根手指捏起地上的一把小手枪,举到刘星野眼前。
“星哥,这个死的老外有一把小手枪。”
刘星野打量了一下小手枪,说:“可能是防身用的。”
杜明辉说:“说来也怪,怎么这里的有钱人喜欢随身带枪呢,那个丁仲良身上带了一把枪,这个俄国老头身上也带了一把枪。”
孙德胜搜查了一遍房间,说:“奇怪,星哥,屋里和这个老外身上都没有钱。能住在这里的人身上不可能没钱,那些钱去哪儿了?”
杜明辉说:“会不会是小偷偷走了?他在偷东西时被老头发现了,所以杀人灭口?不对啊,在那种情况下杀人灭口也不会使用下毒这种手段啊,这多慢呀,动刀子更快。”
孙德胜说:“毒药没准就在咖啡壶或者咖啡杯里,这一幕似曾相识啊。”
“德胜说的对,这一幕似曾相识。”刘星野说,“不过,这回又让我想起了另一个现场,那里也是一个人被杀,屋里和身上也没发现钱。”
“星哥,你说的是哪个现场?”孙德胜问。
“那个叫汉克的人住的房间。”
“他不是被那个叫于明扬杀的吗?”
刘星野摇头:“不可能是于明扬杀的,如果是他杀的,他就不会在几天后又去那个房间了。于明扬是一个老手,他不会犯那样的错误,他去了那个房间,说明他不知道那个房间里有死人。那个房间里的钱也不可能是他偷的,因为他被死的时候,身上除了印版外没多少钱。”
杜明辉分析:“难道是另外一个人杀了汉克,并且拿走了他的钱?”
孙德胜说:“这和这里的情形是有点像,不过,有一点不同,汉克是被人捅死的,这个老头是被毒死的。”
杜明辉说:“难道真有人为了偷钱而杀人吗?这也太穷凶极恶了。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切就发生在我们眼前,这家伙胆子太大了。”
刘星野走出B416房间,无意中朝走廊里扫了一眼,发现斜对面隔几个门就是B4房间,他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斯捷潘的死会不会和汉克的死有关呢?
他想象那天斯捷潘出门,正好看见凶手从B4房间里出来,在斯捷潘看见凶手的同时,凶手也看见了他。但是,当时,斯捷潘并不知道汉克已经被杀,所以,对从那个房间出来的那个人并没有产生怀疑。
前几天,于明扬进入B4房间,在衣橱里发现了汉克的尸体,汉克被杀的消息这才传出来,也许这时斯捷潘才意识到那天他看见的那个人可能就是凶手,而凶手也意识到,必须要除掉斯捷潘这个证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采用下毒这种手段呢?
如果他就是杀死汉克的凶手,那么,他应该有匕首,用匕首岂不更方便。他既然已经用匕首杀了汉克,为什么不再用匕首杀了斯捷潘,而改成下毒呢?
刘星野进而想到,下毒很容易让人想起前两个毒杀案,很多人都会认为这三个案子可能是一个人干的,毕竟都是在咖啡里下毒。
难道这就是凶手的目的,让人以为这三个案子是同一个人干的?
问题是凶手即使想下毒,他哪来的毒药呢,而且是和前两次下毒一样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