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照片中，大多都是她还生活在云瑶城时候的照片。
那时候，她跟慕承叙根本都还不认识，见都没见过，而他的手机里怎么会有那些照片？
她参加学校升旗仪式、在操场上慢跑、下课时在校园内闲逛、和小染在小吃街撸串、跟几个朋友在休闲吧里狼人杀……
各种各样的都有，浏览着这些照片，就好像历史重放一样，过去的一点一滴都展现在她的眼前。
最早的照片应该还是在她初中的时候，因为她认出最后一张照片上自己穿着的是初中学校的校服，再加上照片上一同被拍到的体育老师，那是初一时候才教他们的，初二的时候体育老师就换了。
这手机里，竟然保存着从她初一到现在的照片……
江晚晚震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有无数个问题，又不晓得该从何开始说起。
这么多照片，这么多照片……他都是怎么拍到的？
她竟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被一个人跟踪偷拍了这么多年？
可是，那几年里，慕承叙不是一直都在清城吗？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她在云瑶城的照片？
江晚晚低头再看了一眼，百分百确定了那里面的人就是自己，又转过头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慕承叙的手不自觉地攥了起来，紧抿的嘴唇几乎褪去了血色，而她根本无法想象到此刻他的内心是多么波涛汹涌，她绝不会想到这一刻对于他来说就宛如世界末日的来临。
他没有出声，她等了许久，那张紧拢的嘴唇始终都未曾张开过，她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在逐渐变得粗重。
“你不跟我解释下这些照片吗？”她把手机塞回到了他的手里，语气阴晴难测，交织着各种晦涩的情绪，“这些照片，是你自己拍的，还是别人给你的？”
“我让人拍的。”他淡淡地答道。
江晚晚更是不解了，“你要我的照片做什么？”
“因为……想你……”
他的语调中，充满了无力和颓唐，以至于她几乎费了好多的力才听到了他在说什么。
想她……
为什么想她……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脏忽然像被一只手攥紧了一般，呼吸都变得困难。
总有一种，自己好像疏漏掉了什么的感觉。
江晚晚从他怀中起来，坐在另一个方向，面朝他，摆出一副要对他进行审问的架势，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的眼睛，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出自己心里从刚才看到照片开始就蠢蠢欲动的一个问题：“慕承叙，我们……以前认识吗？”
“……”
慕承叙微微一怔，几乎是条件反射地道：“不认识。”
“那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偷拍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从地上爬起来，声音中透着一丝疲乏，“别人要是看到男朋友手机里几百张照片全都是自己的，兴许是会感到甜蜜、浪漫，可我现在，感觉到的却是恐惧、阴冷，感觉自己活的这几年好像全部都是在别人的监视下过来的，感觉自己连一点隐私都没有了，感觉我的男朋友，好像是抱有什么目的才接近我的……”
“晚晚，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他发现此刻自己的解释是多么的苍白。
关于这件事，千言万语，可他却不能向她坦白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