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子看到剑光恍恍惚惚,不辨虚实,看似取他额头,又好像对准了他的眼睛,防住了眼睛又有一条剑光直奔咽喉,至于别的地方矮胖子察觉不到,林夕却看得清楚,老者这一剑瞬息覆盖了矮胖子周身七处死穴,只要中上一剑必死无疑。
“好一个琴中藏剑,剑发琴音。”老者听到声音,就看到一道白衣身影出现在剑的前方,正是和他搭伙坐在一桌的青年,那一刻老者想收手却见白衣青年似缓实迅的伸出右手,挡在了剑的前方,五指律动,银光缥缈,“叮叮叮——”连响七声。老者的剑收回手中,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老朽惭愧,没想到阁下武功如此高强,不仅能挡住我一剑落七雁,更是准确无误的弹到剑身,不知阁下出自哪家门下?”老者拱手道。
“在下林夕,此人胡编乱造,编排衡山派确实不对,先生身为衡山派掌门要打要杀都无所谓,只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不打不杀却要削了这茶馆的茶杯又是几个意思?”林夕看着老者淡淡道。
“潇湘夜雨莫大先生?”“衡山派掌门?”听到林夕的话,茶馆中的众人一阵惊呼,没想到衡山派掌门人竟然就坐在身边,那自己这些人当着衡山派掌门人的面谈论衡山派,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一个个低头沉思自己是否有说过不利于衡山派的话。只有矮胖子满脸煞白,额头布满了汗水,吓得手脚不停的颤抖。
“额,确实是老朽的不是,不该拿这茶馆的茶杯出气。”听到林夕不是为矮胖子出头,只是看出自己想要削了桌上七只茶杯的意图,不由的一愣,很快回过神来说道。
林夕原本也没打算管这个事,只是看这家茶馆老板人不错,自己想喝酒,人家老板拿出自家自酿的酒还不收钱,虽然林夕还是给了老板一锭银子,但是不妨碍老板在林夕心目中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就阻止了莫大先生想要用茶馆茶杯装B的打算,茶杯不值几个钱,但是林夕乐意。茶馆老板与林夕的“恩情”也就只值这个价,“救下”了茶杯林夕和这个小茶馆也就两清了。
林夕没有再说,转身走出了大门,门外的雨还在下,林夕就冒着雨朝衡阳城走去,一步迈出就是数十丈,而且莫大先生清楚看到雨水落到林夕身上时莫名的滑落开来,连衣角都没有沾到一滴雨水,心中惊骇: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那一身武功简直深不可测,一步数十丈如同传说中的缩地尺寸,还有那滴水不沾的本事难道是先天气罩?越想越是惊悚。
“观此人言行非正非邪,也不知到底是善是恶,是善还好,如果是魔教中人恐怕武林有难了。”这些想法只在莫大先生的脑海闪过,接着莫大先生撇头看了矮胖子一眼拉着二胡,走出了大门,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眼中。
矮胖子看到莫大先生离开,满面苍白的坐在了地上,整个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如同刚刚冒雨来到茶馆一般。
那身穿绸衫的中年人走过来扶起矮胖子,叹气道,“胖子,我早劝你少说几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今日你算是尝到教训了吧。”
矮胖子颤颤道,“大、大哥,小弟知错了,今后小弟一定不会再胡言乱语。”
“唉——”绸衫中年人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事除了穿绸衫的中年人这个大哥,其余人都没有了刚刚的热情,就是矮胖子的同伴对矮胖子也是冷眼旁观。一是见到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众人都知道矮胖子刚刚说的都是胡编乱造,自己乱想出来的,这种人确实惹人讨厌;二是如今这矮胖子招惹到衡山派掌门,虽然衡山派掌门度量大放过了矮胖子,但是只要今天的事传到江湖上,传到衡山派人的耳中,这矮胖子肯定是会被敌视的,衡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五派同气连枝,以当今五岳剑派的威势,矮胖子如今算是自绝于江湖了。
众人虽然惊讶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竟然到了衡阳城,更震惊于林夕这个陌生的高手竟然能挡住莫大先生的一剑落七雁,只是发生了刚刚的事,茶馆中的江湖客们也没有了继续讨论下去的欲望,看到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匆匆留下几文钱冒着雨去了衡阳城。一瞬间人满为患的小茶馆就走了个七七八八,只有稀稀落落两三桌上坐着的人和七零八落,茶水冷却的茶杯,正应了那句“人走茶凉”。
良久,忽听得门外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说道:“二师哥,这雨老是不停,溅得我衣裳快湿透了,在这里喝杯茶去。”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好罢,喝杯热茶暖暖肚。”两个人走进茶馆,一个半百老头,一个妙龄少女,听他们的话没想到竟然是师兄妹。如果林夕在的话肯定认出这两人就是福州城外卖酒的祖孙,也就是劳德诺和岳灵珊。只是如今老者哪还有一丝佝偻,腰背挺直,提着长剑;少女脸上也干干净净的,不见一丝瑕疵,柔嫩白皙的脸蛋配上婀娜的身姿,再加上青春活跃的气息,如同一个精灵。这两兄妹本就比林夕先走,却不知中途发生了什么事竟比林夕的脚程还慢一步。
“小师妹。”这时七八个声音一齐响起,却是留下来的两桌人站了起来。两桌七个人原来是一起的,有的是脚夫打扮,有个手拿算盘,是个做买卖的模样,更有个肩头蹲着头小猴儿,似是耍猴儿戏的,还有四个普通江湖人的打扮手拿长剑。
岳灵珊笑道:“哈,一批下三滥的原来都躲在这里,倒吓了我一大跳!大师兄呢?”
那耍猴儿的笑道:“怎么一见面就骂我们是下三滥的?”
岳灵珊笑道:“偷偷躲起来吓人,怎么不是江湖上下三滥的勾当?大师兄怎的不跟你们在一起?”
那耍猴儿的笑道:“别的不问,就只问大师兄。见了面还没说得两三句话,就连问两三句大师兄?怎么不问问你六师哥?”
岳灵珊顿足道:“呸!你这猴儿好端端的在这儿,又没死,又没烂,多问你干么?”
那耍猴儿的笑道:“大师兄又没死,又没烂,你却又问他干么?”
岳灵珊嗔道:“我不跟你说了,四师兄,只有你是好人,大师兄呢?”
那脚夫打扮的人还未回答,已有几个人齐声笑道:“只有四师兄是好人,我们都是坏人了。老四,偏不跟她说。”
岳灵珊道:“希罕吗?不说就不说。你们不说,我和二师兄在路上遇见一连串希奇古怪的事儿,也别想我告诉你们半句。”
“你不跟我们说希奇古怪的事儿,那我们这也有很多希奇古怪的事儿不告诉你,这事就发生在这哦,就在你们到来前不久发生的。”耍猴儿的人学着岳灵珊的语气说道,惹得一众人哈哈大笑。
看着师兄们调笑自己,岳灵珊气呼呼,假装生气道,“好你个陆猴儿,你胆子肥了吧,敢拿姑奶奶开刷。”说着就冲了上去。
大家也是玩闹惯了,陆猴儿也不敢过分欺负小师妹,要不到时候大师兄可饶不了自己。告饶道,“小师妹,六师兄错了,六师兄这就把大师哥的消息告诉你。”
岳灵珊这才罢休,哼道,“这还差不多。”
“咱们和大师兄是在衡阳城中分开的,大师兄叫咱们在这等他,估计他自己却是喝酒去了,咱们左等右等,没等到大师兄却把小师妹你给等来了。”陆猴儿说道。
“大师兄又去喝酒去了,你们怎么也不拦着。”岳灵珊也知道自家大师兄爱喝酒,但是华山派门规森严,这样下去大师兄又要挨父亲罚了。
“小师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师兄的性子,哪是我们拦得住的,大师兄肯听人劝,真是太阳从西边出啦。除非小师妹劝他,他或许还这么少喝一斤半斤。”手拿算盘的道。
“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你们说这发生了什么希奇古怪的事是什么事?”岳灵珊也知道大师兄一遇到酒绝对就走不动路,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然后就好奇这里发生的事。
一众人一阵调笑后缓缓说出了事情。
“你说他叫林夕?”岳灵珊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