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那场大火将一切焚烧殆尽。她不能忘却,亲眼目睹至亲在自己眼皮底下活活烧死。不能饶恕自己,困在一方之地,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死有余罪,她知道。
很久很久以前,她知道当生命某个点不再转动,命运齿轮脱落,吟诵凋谢,她终将不复万劫。
大地下沉
天空把宇宙飘得很轻
她的世界
恒河坠落
被鲜血掩埋的人
只朝前迈进了一步
梦中的城堡却沦陷了
“你该回去了。我要休息,下午就出院。”
她的声音冷冷的,最后,这样说道。
莫白张着嘴,脸上尽是惊愕。
她打断了他将要说出的话:“我不喜欢我底下的人哭哭啼啼,要么刚强,要么软弱,你自己选。没法选?不好意思,你并不适合待在法医科!”
犹记得,他刚大学毕业,单枪匹马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够格进入省内最好的法医科。
当时,他的顶头上司——全省唯一一位女性法医科长,刚从解剖台下来,血迹淋漓的防护服还未脱下,几根纤细的手指扯下口罩,瞟了眼台下一群青涩的实习生:
“进入法医科,要么累死,要么累活。干不了,现在就滚。”
三分之一的人被她恶劣的态度吓跑了,莫白一直留了下来。不为别的,仅仅从那双冷漠、不带一丝情绪的眸子,他看到了永生。
为了这个,他毫不犹豫咬牙坚持下来了。
往事回首,心肠竟又酸酸涩涩起来,他知道她并不是真正想赶他走,而是以另一种形式、一种冷静的形式,在关怀他。
“科长,你放心。”
“我回去工作了。你好好休息。”
莫白站了起来,抿着唇,目光清明地看着她,随后踏着整齐的步子走了。
向往常一样。
楚烛民赶了最后一趟押运,从银行下班回家。那会儿,天色还早,火红夕阳堪堪挂到半山腰,整片澄净天空余霞散成绮,美丽极了。
他推开门,客厅静悄悄的。
有些不习惯。
自从他在战场受伤复员下来,他的妻子任可儿对他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班也不去上了,整天窝在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发牢骚,抱怨他赚的少,不能行事云云。
他默默忍了下来了。冥冥中,自己还是觉得亏欠了妻子的。
刚近卧室,一阵可疑的旖旎声传进他的耳朵。
刹那,他钉在了原地。
从妻子口中发出愉悦的吟~叫,并不是现在的自己能给予她的。
双手僵硬地推开房门。
正在床上抖动的人,听到声响,停下了冲刺的动作。那个伏在妻子身上的小伙子长势茁壮,很有看头。此时正惊恐地看着他,一下秒滚了下床,胡乱从地上捡起衣服穿了上来。却因为太过紧张,穿上了妻子的内裤而卡在了胯骨的位置。
那条红彤彤的蕾丝内裤,激红了站在门口男人溪流般的双眼。
“唔,亲爱的,怎么啦,怎么停了?快、快给我……受不了了……”
任可儿从凌乱的大床直起酥软的身躯,两只肥硕~nai~儿随着她的动作而剧烈颤抖,她眯着眼,酡红的脸上尽是情愫的味道。
她还没有发现楚烛民。
而楚烛民两只眼睛直瞪瞪的盯着她,胸膛鼓捣得厉害,紧握的双拳关节发白,蹦蹦作响。
从前彼此相爱,白首到老的誓言,在妻子与其他男人交缠的一刻,全部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