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运回省厅时,已经是下午3点了。
BJ省厅公安厅厅长张伟民迎面走来,问无鸢:“怎么,新来的顾队长没跟你们一起回来?还是你们没有遇见他?”
“不知道。”
张伟民并未在意她的态度,又问:“不是自杀吗,怎么把尸体运回来了?”
“是不是自杀,现在定论还太早了。”说着,抬腿就走。
“无鸢?”
她顿住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顾经年这个人,脾气是坏了些,但他可是全国出了名的“第一快手”呀,侦查能力一流,特别是在法医这一块,也不容小觑。听说他从前就参加过索马里维和战役,军医,非常不错的军医。这次他能主动申请调来我们厅,实在难得,你有空多虚心向他学学,对你将来也有益处。”
她唔了声。
张厅赞许地点了点头,“别又太晚回去了,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下身体。”
无鸢并未顾得上吃午饭,换好解剖服,穿上高筒防水鞋就要进解剖室。
“呃,科长,你不吃饭吗?我和江河都在外面定好了饭呀!”
莫白和江河刚清洗完毕,见她要进解剖室,急忙叫住她。
无鸢想了想,“我不饿,你们去吃吧,给你们30分钟。”
说完,带上口罩,进了解剖室。
一个著名经济学教授或许遭受了谋杀,无比聪明的凶手正在逍遥法外,无鸢一想到这点,就没有心情吃饭。
啪开无影灯,解剖台上倒向着她的尸体脸孔苍白岑寂。
她取来相机固定,垂眸一粒一粒脱掉死者沾满血迹的衬衫扣子,直到一具颇为清瘦的尸体裸露在刺眼灯光下。
教科书中的尸体解剖规范,要让人遵循“从头到足、从前到后”的顺序原则。无鸢则喜欢首先剖开尸体的胸腹部,胸腹部是人体最重要器官的集合地,她喜欢在那一团血迹淋漓的内脏里,寻觅凶手留下的痕迹。
这是她极为过瘾的事。
冰冷的手术刀从尸体左肩峰经胸骨上切迹至右肩峰,做了一个凸面向下的微弧形横切口,无鸢眼也不眨下,握刀的手微微用力,在其弧线中点向下作直线切口,随后绕着肚脐左侧至耻骨联合上缘下刀,一条完美的剖腹切口便横亘在死者身上。
无鸢放下刀,垂眸用手剖开胸腹,露出血迹淋漓的各色内脏……
十五分钟后,江河和莫白穿着防护服进来,只见解剖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不锈钢脏器盘、搪瓷方盘和各色标本缸。
而无鸢正垂眸给堆在一只不锈钢器盘上的器官固定,江河见到那台被她抓在淋漓血腥双手里的康尼相机,嘴角不禁抽了抽。
20万的数码相机,用来固定尸体,已经不记得多少次被弄得浑身血污了。
“吃饱喝足了,还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过来开颅!”
江河赶紧从她手中接过那台腥臭的相机,而莫白此时也敛了平日嘻哈的笑脸,拿起剃刀,刷刷刷剃掉死者颅上的毛发,拿起大板锯,准备手动锯开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