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嫒再撒娇,孟繁骐认怂了:“呃,我……其实我,那天在重症监护室里给梓辰哥施针之前,我……一直……晕针。”
“呃?”袁小嫒顿住脚步,仰望着孟繁骐,“晕针……是什么意思?你给别人扎针,或者别人给你扎针,你会晕?”
孟繁骐弱弱地说道:“是看到针灸针,就晕了。”
袁小嫒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她的未婚夫,可是孟家的独子,是孟家医术的唯一传承人,针灸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项最基本的技能吧,他竟然看到针灸针就晕了?
“所以……”袁小嫒想到了什么,“之前有一次,在凡间天使基金会的答谢晚会上,那个弹钢琴的小男孩晕倒,你说穴位,我哥哥施针,是因为你会晕针的原因?”
“是。”孟繁骐承认。
袁小嫒终于明白刚才哥哥和孟繁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她很歉疚:“小马驹,是因为我哥哥的状况,给你很大的压力,所以对孟家最擅长的针灸术有了障碍和抵触,是吗?”
孟繁骐微微抬头,看向辽远的天空,缓声说道:“这是我自己的心魔,自从十三岁那年,梓辰哥晕倒昏迷的那一次,我知道自己的责任后,我就感到不安,甚至恐惧。
“我怕看到你哭,怕看到你难过,我明白梓辰哥在你心里的重要。可是我又感到我的弱小和无能为力。
“我好担心失去你,小嫒!我担心你清楚我救不了你的哥哥,会恨我,会离开我,我一直受着煎熬和折磨。哪怕在家人们的促成下,我们订婚了,我却越来越不敢面对你。
“这几年,我变得浑浑噩噩,我不敢施针,心里焦虑又恐慌,我经常地缺课,偷偷地躲着,研读了许许多多,各家各派的针术。我的头脑里拥堵着很多的学说,但始终不敢去尝试,却感悟。
“直到梓辰哥中枪,生命危在旦夕,然后何明美这件事的爆发,我恐惧的事情,还是到来了,你放弃了我!我无比地绝望,看到你每天守在梓辰哥的病房里,却不敢走近你。
“后来,我的爷爷和爸爸在我跌落沉沦的谷底时,鼓励我,激励我,如果不想失去你,只有自己变成可以掌控的强者,如果我足够爱你,我应该可以战胜我的心魔,去承担起我的责任。
“那天晚上,在我爷爷的办公室里,我拿起第一根银针扎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像历劫一般地痛苦!可是,我爱你,小嫒,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比失去你更恐惧的事了!”
“小马驹!”袁小嫒的泪水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对不起,我只顾我自己的感受,在你最慌乱无措的时候,没有安慰过你,反而给沉重压力!”
“都过去了,”孟繁骐捧着袁小嫒泪湿的脸庞,疼惜地说道,“小嫒别难过,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所幸,发生了许多的事,我们都还在!”
“我爱你,小马驹!”袁小嫒朦胧的泪眼,看不真切面前的孟繁骐,可是她的心里,无比地明晰。
“我也爱你,小嫒!”孟繁骐吻上袁小嫒的唇,“我永远都是你的小马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