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火修炼了先天七十二变,这种摄魂之术,是万难逃过他的眼睛的。他又翻看了其它几具尸体,发现死因尽是如此。
燕赤火暗道:“这里距我所在不远,又没有什么厉害的禁制,怎么我之前没有发觉有人至此?纵然我在修炼,但能瞒过我的灵耳,此人也实在了得。”
他又抬起头来,向空中望去,只见苏玉雯飘然而至。令燕赤火奇怪的是,此女身上居然有了一丝魔气,这分明是修炼魔道功法的征兆,只是这丝魔气甚是微弱,但却又精纯之气。
苏玉雯瞧见燕赤火,说道:“燕道友也来了。”然后,她落到地上,翻看了这几具尸体,目光之中露出恐惧之色,说道:“她来了。”燕赤火暗暗骇异,以苏玉雯的修为,能让她骇怕的可不多见。若是合道期的修士,又何须这般弄鬼,直接上门来,苏玉雯与自己联手,也没有抵挡之能。
燕赤火问道:“是道友的仇家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苏玉雯面露苦笑,说道:“说出来,道友可能不信,这个人是男是女,什么来路,我一概不知。甚至我如何与他结怨,也一样毫无头绪。”
燕赤火越听越奇,知道苏玉雯接下来必有话说,便只是端坐倾听。
苏玉雯定了定神,说道:“我这个仇家极是奇怪。他从不现身,每个月都有几日出现,将修罗谷的人尽数吸去魂魄,然后让我昏睡不醒,并让我沾染魔气,似乎要让我走火入魔。以至于修罗谷凶名远扬。昨日我让这些人离去,本是好意,孰料他们竟然不肯走。”
燕赤火道:“此人在仙子身上留下魔气之后呢?”
苏玉雯道:“我便费了好大力气将魔气彻底驱除,怎么等他,他也不出现。”
燕赤火猛然一惊,说道:“这么说来,此人应该会对我下手,对吗?”
苏玉雯道:“应是如此,只是昨晚不知他为何放过道友,或许他觉得道友实力太强,不敢轻易下手。”
燕赤火摇头道:“此人能让仙子在不知不觉中昏睡不醒,要杀我那是易如反掌,绝无忌惮我的可能。”
苏玉雯叹道:“那我也不清楚了。”
燕赤火沉吟片刻,说道:“请问仙子,此人第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当时你又发生了什么事?”
苏玉雯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多次。想来想去,这与那伏魔神功有关。”
燕赤火道:“伏魔神功?”
苏玉雯道:“道友应该知道,合道的关键是斩三尸。”
燕赤火道:“斩去三尸,即合大道,是为合道。”
苏玉雯道:“不错。这是合道的关键。无论你是虚丹、实丹还真丹,都要过这一关,才能合道。在斩三尸这一关时,会引动心魔,而修士同时又在抵御天劫,所以无数惊材绝艳之士都倒在这一关之下。”
燕赤火道:“不错。合道这一关一是看修为,修为深的就是实丹乃至真丹,修为浅的就是虚丹,这决定了破丹成道之后,与天道的契合度;二是斩三尸,只有斩去三尸,方能合道,这主要是看道心修炼。道心修炼无关修为,最是飘渺,无处琢磨,也几乎无从下手。”
苏玉雯道:“这斩三尸与修为高低无关,而道心修炼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因为合道这一关,许多人都虎色变,便是元阳子道兄困在元丹后期巅峰如此之久,也不敢轻易迈出这一步。”
燕赤火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元阳道兄至死也没有踏出这一步。”
苏玉雯一怔,说道:“元阳道兄坐化了?这不可能啊?”
燕赤火道:“我在来修罗谷的途中,说到霹雳堂的堂主雷云,元阳道兄与天华仙子均死在他的手里。”
苏玉雯愕然,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观二人面相,非横死之人,怎么会死在雷云之手。唉,先别谈他们,我现在还自身难保呢。刚才说到斩三尸,我得到的伏魔神功便是道家至上的宝典,专门为斩三尸设计的。”
燕赤火一怔,重复地说道:“这伏魔神功可以斩三尸?”
苏玉雯道:“不错。这伏魔神功没有半分增强修为的功效,唯一的作用就是斩去三尸,这样你在进阶合道时就不用分心了。”
燕赤火道:“这伏魔神功果然是无上妙法。”
苏玉雯叹道:“只是我之前所学虽非魔道,却也与魔道有些关联,斩三尸未果,险些走火入魔,强行镇压下去,结果莫明其妙此人便在我身边出没,也不知他是何意。”
燕赤火沉吟不语,苏玉雯道:“只是这人居然未对道友下手,想必对道友定有所忌,至于忌惮什么,我也不知。还望道友救我一救。”
说完,她盈盈下拜。燕赤火急忙拦住,说道:“不是我不肯相帮,只是此人太过了得,我修为太低,只怕无能为力。”
苏玉雯道:“不,道友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他未曾下手之人,所以还望道友相救。只要道友答应,我定会把万年紫芝兰的下落告之。”
燕赤火沉吟不语,这万年紫芝兰他固然志在必得,但苏玉雯这个仇家实在太诡异,他万万不想招惹。
苏玉雯见了,又说道:“倘若道友肯相助,我愿意把伏魔神功相赠,日后道友进阶合道的希望便大增。”
燕赤火闻言,心中大动。他结的是虚丹,固然有虚丹修士进阶合道期的先例,但实在太少,倘若有了这伏魔神功,他先斩去三尸,进阶合道的希望便多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修士何尝不是如此,既然仙子许下这等代价,我便应允了。”
苏玉雯大喜,说道:“多谢!”
这还是燕赤火第一次见到苏玉霁面露喜色,心中暗叹,无论谁有了这么一个仇家,都会寝食不安,她没有走火入魔,已经是修为过人了。
苏玉雯又瞧见这几具尸体,眉头微微一皱,衣袖一甩,这几具尸体便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