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飘出一道悠扬的手机铃声。
上官甜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来。
是forever打来的电话。
上官甜看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来电显示,心里不由得有些小紧张,她咬了咬自己的唇瓣,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白嫩的指腹,按键接通。
“喂,请问您是上官甜小姐吗?”
“是的,我是。”
“恭喜您,您的作品在这次比赛中脱颖而出,成功晋级了决赛……”
上官甜听到这则消息,粉嫩的唇瓣勾起一抹会心的笑容,她看了一眼前方,只一眼,她水润的澄眸陡然瞪大。
前方的红灯处,一辆白色货车像是脱缰的野马奔驰而来,直冲她们的车子。
上官甜像是突然没有了心跳,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白,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拍着座椅,急促地催促,“快转方向盘,快点。”
前排的司机举手无措,不知道该踩刹车,还是踩油门,急得满头大汗,“少夫人,方向盘失灵了。”
方向盘失灵了。
方向盘失灵了。
……
上官甜瞳孔中倒映着那辆越来越近的白色货车,白嫩的小手紧紧抓着手杖,全身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
所以,她今天要葬身车祸了吗?
短短几秒钟之内,上官甜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东西。
她还没有为澈哥哥穿上最美的婚纱,做他的新娘。
她还没有跟上官雄说一声我原谅你了,叫他一声爷爷。
她还没有进入珠宝大赛的决赛,拿到那个奖杯,证明自己,证明身份。
她还没有跟盛家展开对决,为妈咪讨回公道。
她还没有跟爹地妈咪和她的那些朋友们好好告别。
她还有好多好多的遗憾。
一行清泪从上官甜眼角滑出,滑过她白皙的脸庞,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她缓缓阖上了眼眸。
澈哥哥……
你还会像之前那样如同天神一般降临吗?
不会了。
澈哥哥正在公司里的高级会议上。
澈哥哥,对不起……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黑色商务车突然冲了出来,它如同闪电一般穿插进了货车和商务车之间。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横冲出来的商务车直接被撞飞了,在半空翻滚了几圈坠落,落地的那一刻,与地面擦出剧烈的火花。
上官甜所在的商务车也被冲力扫到了一边,撞在了绿化带的树上,车头凹陷下去,车灯碎了……
上官甜在刚才巨大的冲立下,被冲到了座椅下面,剧烈的疼痛没有袭来,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她缓缓睁开眼睛,布满血痕的小手扒着座椅爬起来,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走下车。
上官甜的额头磕破了,漂亮的大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一样呆呆地望着车祸现场。
场面很混乱,几辆私家车受到冲击撞在一起。
许多许多的人都从车里跑下来看热闹,肇事的白色货车横在一边,还有一辆黑色商务车倒在了不远处。
那辆车子,她很熟悉。
上官甜发了疯似的跑过去,期间,她摔倒过好几次,膝盖磕破了,红色鲜血淙淙流出,顺着她白皙的小腿流下。
上官甜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摔倒了就重新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不要。
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额头上的伤口流下了鲜血,泪水肆意横流,鲜血和泪水汇聚在一起的血水砸落在柏油马路上。
上官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那辆车前的。
她看了一眼车头严重变形的车牌,发现了那串熟悉的数字。
那是……上官雄的车牌。
上官甜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出来,“不是的,一定不是那样的。”
“他没有在车子里面。”
“他一定没有在车子里面。”
上官甜满是血污的小手扒开车门。
血。
到处都是血。
真皮座椅,高级地毯……
一身笔挺西装的上官雄躺在里面,他闭着眼睛,身上全都是血,就连他那头白色的头发都被粘稠的血液染成了红色。
“为什么?”
“为什么是您?”
上官甜不敢碰他,她小心翼翼地钻进车里,红着眼眶,嗓音小小地呼唤着,“您醒醒,您醒醒好不好?”
“我是上官甜,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你快点醒醒。”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你说过,只要我进决赛了就请我吃西餐的,我晋级了,你快点醒醒,你不要耍赖好不好?”
“你醒醒,只要你醒了,我就叫你爷爷,好不好?”
不管上官甜呼叫了多少遍,老人都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宝宝。”
欧阳澈赶来了,他焦急担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上官甜却充耳不闻,她小心翼翼地抱住上官雄,不停地在他耳边小声呢喃,呼唤他。
“你不要睡,你快点醒过来。”
“宝宝,救护车来了,医生来救上官爷爷了。”
欧阳澈哄着把上官甜从车里抱出来,上官甜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呆滞的眼球转了转,她像是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欧阳澈的袖子,“他们可以救活爷爷吗?”
“可以的,可以的,你要相信医生,嗯?”
可以的……
上官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医院里
上官甜睁开眼睛,她望着白色天花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眸光打量着这间病房,穿上拖鞋跑了出去。
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欧阳澈高大挺拔的身子走了进来,上官甜扑进他的怀里,白嫩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袖,白皙的眼眶发红,“我爷爷呢?我爷爷呢?我爷爷他怎么样了?”
她没有忘记那一幕,那凶险的一幕,是爷爷的车子冲过来救了她。
她没有忘记爷爷满身是血地躺在车里,任凭她怎么呼唤都不肯睁眼的那一幕。
欧阳澈大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爷爷还在抢救,你放心,他会没事的。”
上官甜哭着恳求,“我要去看爷爷,你快带我去,澈哥哥,你带我去好不好?”
“好,我带你去,不许哭了。”
欧阳澈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擦干净她的眼泪,牵起她微凉的小手走出病房,去了手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