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阴兵,除了穿的铠甲不同,一方是青铜铠的步兵;一方是认不出什么材料,看起来像兽皮铠甲的骑兵。武器也有略微不同,但除了这些外,它们都是一样,有眼眶没有眼睛;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雾气,看起来非常不自然,有点像是虚影一样。
但是那只盯着我的阴兵,不光有眼睛,而且看起来还颇为眼熟。我呆了三秒,猛然想到,这是黎沅。她没死,但是她又怎么混进阴兵的队伍里了,我很想喊她,又怕引起其他麻烦,只能不停的冲着她做手势。
忽然就看到黎沅把一柄青铜剑丢在了地上,用手指指了指,张了张嘴说了两个字。之后她转头不在看我,和那些阴兵一样加入了那场属于它们的战争。
唇语这东西我一直认为想要学会,除了有个非常厉害的老师外,还得自身就有极高的天赋。很显然我就不是那种有极高天赋的人,在这方面,可以说毫无天赋可言。
玫瑰和奎勇两个人也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直到我低声告诉他们,玫瑰才说:“彭飞,你学一下她的嘴型。”
我小声道:“你会这个?”
玫瑰说:“不太会,只会一些特别简单的。我们这一行下墓倒斗什么人都有,有些时候不方便用声音交流,就会用到唇语,不过都会一些比较简单的。”
我想了想刚才黎沅的样子,模仿了一遍,玫瑰看了又看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是她没学过这个,还是我压根儿就没模仿对。
“再来一次,”我说着努力回想刚才黎沅的嘴型,还试着用最快的速度把两个字连贯在一起模仿出来。
玫瑰看得一脸懵逼,最后直接学着我的嘴型试图通过发声猜出这两个是什么字。
一直没有说话的奎勇突然说道:“这不是两个字,是三个字。”
在我和玫瑰一脸惊讶之中,奎勇模仿着我刚才的嘴型说:“往那走。”
对啊,往那走,要是说快一点嘴巴只需要动一下。可是这往那走,我猛然想起黎沅掉在地上的青铜剑,那一定是在暗示我们。
三个人趴在地上慢慢就往那边靠过去,其中我走得最快,被一个阴兵一脚踩在了背上,把奎勇和玫瑰吓得脸都白了,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都被捏紧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阴兵借道的故事,我也听过不少。但凡是遇到阴兵的,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这不像才狼虎豹还能豁出去斗一斗。刚才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被阴兵踩了一脚,它就跟没感觉一样直接走了过去。不过话说回来,那一脚踩在我身上的感觉也并不明显,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身上然后又离开了我身上。很难形容,反正不疼,也不重。不过这种心跳的感觉实在比被小刚那体格压一下还难受。
玫瑰是最惊讶的一个,她对于阴兵的了解比我多得多。不过她也没多问,即便是问了我怎么回事,我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我伸手要去拿黎沅丢在地上的青铜剑,被玫瑰一把按住:“别动。”
我问道:“怎么了?”
玫瑰说:“我想黎沅的意思应该不是这把剑。”
确实,这柄青铜剑做得很粗糙,和那商纣王尸体上那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她的意思不在青铜剑本身,而且青铜剑掉落的方向。”玫瑰说着指了指青铜剑。
玫瑰这个想法是可信度最高的,往那走,往哪儿走?当然是顺着青铜剑的方向走。想到这里,我顺着青铜剑剑尖所指方向望去。心里又有些嘀咕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说法,我还是知道的。要是我们有任何一点的偏差,就会离正确的出路越来越远。
“快看头顶,”玫瑰惊呼道,甚至已经忘了压低声音,不过好在这时候那些阴兵的战斗似乎进入到白热化阶段,所有“人”都要命的往前冲,根本就没在意别的。
这地方从我们进来后,就有一道凄凉的类似于月光一样的光源照亮着四周。这也让我们在没有照明工具和定龙珠非常黯淡的情况下能隐约看到一些东西。可现在那一道惨淡的白光隐隐有些发红,往头上望去,我差点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们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挂着一轮血月。血月可以说是让我有心理阴影了。从疗养院的停尸间里出来,我就看到头顶上挂着一轮血月,时间也变到了一九五一年。可问题是我们现在在地底啊,怎么可能会有月亮。
我说:“咱们是不是看花眼了?那真的是月亮?”
“我,我也不知道了。”玫瑰也彻底没了主意。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可以说是超出了正常范围,可这地底还能有月亮,也太扯淡了吧。
我转头去看奎勇,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些什么,这一次所有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因他而起,而且我总感觉奎勇满了我很多事情。谁知道转头一看,奎勇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头顶上的血月。只见他满头都是冷汗,一只手捂住胸口,表情颇为狰狞。
我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忙问:“奎勇,你怎么了?”
奎勇对我摇了摇头,看他的样子似乎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玫瑰叹了一口气说:“他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我看向二人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玫瑰,告诉我,奎勇他到底怎么了。”
我猛然想起,我们三个和巨形虫婴恶斗之后,奎勇重伤昏迷。当时玫瑰还说奎勇在这时候醒过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而奎勇的回答是他明白。那时候我一直以为玫瑰的意思是奎勇就算是醒来也会拖累我们。可纵观全程,我反倒是最拖后腿的一个,奎勇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还跟没事人一样,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玫瑰看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说道:“你终于发现了吧?”
我点点头说:“嗯,我好像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