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哀泣声,姜立上楼的脚步停住,整个人虚晃了一下,她及时用手扶住旁边的栏杆,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奶奶。”封浅浅心疼地唤了一声,爷爷没了,他和奶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姜立颤巍巍地迈开步子,可是一脚踩空,差点闪了小腿。
司寒在她面前蹲下,“我背您上去。”
姜立战战兢兢把手挂在司寒脖子上,眼泪无声地滑过脸颊,老头子,真没想到我们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早知道我就不该损你的。
啪嗒——
姜立揣在身上的佛珠一下掉地上,线断了,珠子在楼梯上四处蹦跶,引来佣人们赶紧帮忙捡起。
“罢了罢了……”
姜立瞥了眼散在地上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司寒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大家几乎都围了上去,很多只手搀扶着姜立落地站好。
姜立叹了口气,“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跟老头子单独待会儿。”
大家很有默契地没吭声,挨个离开了房间。
房门合上的刹那间,姜立的泪水愈发汹涌,她一边颤抖着手擦拭,一边抱怨道:“都怪你这辈子做了太多孽,到死都没有儿子儿媳守在床头,也就那几个孙子孙女是向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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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老爷子的丧礼由姜立一手操办,别看她已经七十八岁,做起事来仍旧是有条不紊,甚至比封薄他们几个人还要缜密。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封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很突然,但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已经有八十多岁,身体都被黄土淹了一半儿了。
夜晚,一大家人守在灵堂前,律师宣布了封老爷子的遗嘱。
大概内容就是说封家以后由封祈年执掌,基地那边也由封祈年做主,相比之下,封薄、封凌成的受益极小。
“凌成有异议?”姜立的声音很严肃。
虽然封凌成在聆听遗嘱之后并未开口,但她还是从他的表情里看懂了一切,这小子很不甘心。
“没。”封凌成谦和微笑,好像真的没有不满。
姜立又看向封薄,“阿薄对遗嘱可有异议?”
“不敢有异议。”封薄斩钉截铁,相比封凌成的虚伪态度,他很真实。
“看来是有异议,却不敢说。”
姜立手里拿着重新串好的佛珠,佛珠在指尖转动的声音犹如一块块石头砸在封薄心上。
封薄本来就是跪在地上,现在他低头叩首,“在爷爷的灵堂前,我不想撒谎,爷爷对我和三弟颇为不公,我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我不会对爷爷的安排有异议。四弟比我和三弟的能力都要出众,爷爷看重四弟是在情理之中。”
封凌成余光一瞥,唇角勾勒出讽刺的弧度。
封祈年伸手扶起封薄,“二哥,你永远都在我之上。”
换作他是二哥或者三哥,听见爷爷的遗嘱,他也会觉得不服气,同是孙子,凭什么差距这么大?
姜立淡淡地“嗯”了一声,“兄弟之间和睦相处是重要的。”
“安如夏,跟我进来。”
突然,姜立对着跪在偏僻位置的安如夏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