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一天的活,秦讼照例一个人来到了小柴房。今个儿是月初,又到了放血的日子。
秦讼到了柴房门口,先猫着腰把周边长长了的杂草拔了一遍,这小院从秦讼来以后就变得干净整齐多了,明显多了几分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待把院子收拾完,秦讼又乖乖推开柴房的门,走到那张桌子跟前,眼前是熟悉的刀,熟悉的碗,甚至这么站着就能闻到从碗里飘来的血的味道。但碗面上干净得纤尘不染,丝毫没有血色。
“毕竟放的是自己的血,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心里感觉吧”秦讼这般想。随*起刀,熟稔地割破手指,血一滴滴地掉进了碗里。
似乎是从最近开始,秦讼开始有了一种感觉。每当注视着自己的血,一滴滴掉下去的时候,他自己就像是被吸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周遭的一切都停止了,耳边没了声音,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渐渐模糊,脑子会涌现出一种不受控制的眩晕,但当血满的时候,又奇迹般地恢复清明,好似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秦讼使劲挤了一下眼,昏沉沉的脑袋又慢慢转了回来,熟悉的感觉终于又来了,秦讼自己将之定义为:回归。
突然,碗里血面上浮现出一个人影,秦讼惊得眼睛都瞪大了,他屏住呼吸,正想凑近看清楚时,传来一道低沉雄厚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这声音格外有分辨力,秦讼抬起头一看,果不其然,是大山。跟大山也有好一段日子没见了,别说,这一见,倒多出几分亲切来。
秦讼一边用手指挠着头,一边道,“奇了怪了,刚才好像在这碗里看到一个人影”
大山也凑上前去看了看,然后又转脸看了一眼秦讼,问道,“你最近是不是低血糖了?”
秦讼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最近是有些昏沉沉的,就放血的时候有,平时都好。”
大山抬起身,盯着秦讼的脸继续瞅了一会,“营养不良,眼底充血,最近在熬夜吧”
“哦,最近是忙着宴席的事,睡得晚些”秦讼答道。
“看起来5000块的奖金,势在必得啊”
“嘿嘿,那哪一定能成的,让您见笑了”听到这样的肯定秦讼的喜悦溢于言表。
“都忙到通宵了,东院那边可没你们西院这么拼命。”大山接着道。
一听到东院,秦讼饶有兴致地跟大山打听,“东院那边都上啥菜啊,您知道吗?”
大山盯着秦讼的眼睛,颇为严肃道,“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能私下泄露,在青帮,为人做事都得讲规矩。”
秦讼的面部表情一下子就收敛了起来,毕竟是上了年纪的大男人,还是有些难堪的。
大山见秦讼突然变得拘谨起来,脸色和语气便都和缓了一些。
“看你和刘大关系,好像挺不错”
大山突然问道,秦讼莫名地感到一股紧张,他生硬地笑了一下,“刘大是我们领导,干活得听他的。”
大山听了以后,拍了拍秦讼的肩膀,“注意分寸就好,整个青帮,只有一个老大,那就是少爷。”
秦讼点头如捣蒜,“是是”地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