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就算是个白痴,他也能从弄玉看向追的眼神中,看出了那一抹浓浓的迷离色彩。更何况,他本就聪慧过人。
这个眼神告诉了韩非,就仿佛,在她的眼中,只有这个白发青年而已。
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是不是就说明了……
在她的心中,满满的全都装的是他……
以至于,她都找不到自己。
“卫庄兄?她……”
韩非欲言又止的说出了一句在场的人都能听明白的话……
那就是……你真的舍得么?
听到了韩非的迟疑,追看向太阳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犹豫,他的心里突然莫名烦躁了起来。
本不该如此的呀……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说……我也被那个白痴女人给传染了不成么……
“我……”
追犹豫了半晌,刚准备开口,门外却传来了一声猛烈地咆哮声,虽是解了他的围,但却也把追心中的那股无明业火给彻底引爆了起来。
“快点把人给我弄过来!快!不然要你们好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左司马!谁敢惹我?!”
话音刚落,便响起了酒杯置地的破碎声响,仿佛这也在喧嚣着这个人的气势十足。
只可惜,他在追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打开,从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就能听出来这个人的急切,一个名叫红瑜的青楼女子急匆匆的进来对着紫女说道:“姐姐,是刘大人。他喝醉了,要点弄玉过去!姐妹们怎么劝都……”
“他也配?!”
红瑜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一声冰冷的低吟声给径直打断,女子循声望去,却看见了一个白发青年缓缓地走了过来,而在他的眼中,则是闪烁着森寒的杀意。
“庄,我去吧,他应该是那边来试探的人,你的身份……”
“无妨!他活不过今晚!”
在紫女和追短暂的对话中,却又决定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剧情,被追轻而易举的改变。
看着追缓缓走出房间的背影,紫女转过头来看向了弄玉,轻笑着开口说道:“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静,你应该很清楚,其实……他心里很在乎你呢……”
“姐姐……”
弄玉的语气略显娇媚的叫了一声,虽是有些害羞的模样,但在她的心里,却是微微一暖。
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让他为我继续纠结呢……
念及此处,弄玉的心中缓缓地下定了决心。
夜幕垂下。
韩非和张良各自动身,准备回各自的府邸。
黑暗中,自有该动的人,去追逐着各自的目标。
并且,他们所追逐的目标,各有死生。
“处理完了?”
紫女察觉到身后那突然多出来的气息,径直的开口问道。
“恩。”
回应声显得很是平淡,就仿佛这件事不足挂齿一般,这种语气倒是让紫女很是好奇的问道:“怎么?出身于姬无夜麾下的刘大人,就是这么好伺候的么?”
“是的。”
追微微点了点头,说出来的话却是略显风骚:“我把鲨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他就这样看着我喝了一下午的酒。他很乖,我们就是这么安静。直到刚才,我才舍得放他走。”
“噗嗤!”
紫女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语气玩味的说道:“看来……有一句古话说的没错,恶人自有恶人磨呀……不过,他这次来我们紫兰轩找事,恐怕并不真的就是为了弄玉吧?”
追缓步走到了窗口处,眼神朝着窗外的都城里眺望,若有所指的说道:“有消息,夜幕那里有动静。”
紫女顿时就反应了过来,有些诧异的说道:“姬无夜要对韩非下手?”
“既然做不了垫脚石,那么就是绊脚石了。”
追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色彩:“而且,如果不出意外,他今晚就会被人截杀。只不过,今晚截杀他的人却不是夜幕,而是我们心中想的那个人。”
“哦?”
紫女顿时一惊,看着神色依旧平静的追,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那你还这么悠闲吗?不去救他么?”
听到紫女的问题,追想起了在原著中发生的剧情,瞳孔中倒影着回忆的色彩,最后这些色彩,全都化作了一柄碎片斑斑的锈剑:“不用我去救他。因为……自然会有人去救他。”
“唉!”
紫女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说道:“你们一个一个的,隐藏的可还真深呐……”
“是的。不就是跟你一样么?”
追略显促狭的反问了一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弄玉房间的方向:“我还得在这里,等那一个鱼儿上钩。我想,现在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左司马刘意应该死了,他也该来了。”
“断发三狼?兀鹫!”
紫女略显惊讶的问道,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担心的色彩。
追则是察觉到了这丝担忧,语气安慰的说道:“相信我,他会为这次失误的选择,付出生命的代价。”
话音刚落,追的神情微微一动,猛地转过头来,在他的视线尽头,有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正站在庭院处,抬头望着紫兰轩的方向。
“他来了?”
紫女看着追的剧烈反应,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不。”
追轻轻地否认了一声,有些玩味的说道:“他还没来。来的,只是另外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罢了。”
“哦?”
紫女微微一愣,略显诧异的问道:“谁?”
追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嘴唇微动,吐出了一个答案:“右司马李开。”
“怎么可能?”
作为追那流沙势力的情报网头头,紫女这些天也查阅了不少的卷宗,自然知道了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当下无比惊讶的叫道:“他还活着?居然没死?”
“是的。”
追答应了一声,他静立在紫兰轩的阁楼上,就这样看着李开的身影,直到他渐渐消失,追才继续开口说道:“以前,我无法决定他怎样活着,只知道他还活着。所以,这十几年来,他一直活得都很辛苦。这是他必须要走过的路,我也无能为力。今后却依旧如此,我也无法决定他如何活着,但是,我会让他一直都好好的活下去,想死都难!”
“为何?”
“因为,他是弄玉的……父亲……”
“呵呵……你可真是一个嘴硬的男人啊……”